嘲笑袒护了心中的焦灼,沈力一字一句道:“四蜜斯,偶然婚嫁四个字你不感觉过分迁强吗?难不成四蜜斯这辈子就守在蒋家做个老女人?”
……
“沈公子。他日你若再碰到心仪之人……沈公子至我于何地?”蒋欣瑶实在艰巨的说出了内心的话。
蒋欣瑶语塞。何为有缘?何为无缘?她这个凡夫俗子又怎会晓得?
沈力负手而立,目送着马车一点一点驶出他的视野,直至无影无踪。
蒋欣瑶感觉面前的目光过分炽热,缓缓的移开眼睛。看着地上寥落的鲜花,哀道:“衣食无忧,清平悄悄做个老女人又何防?”
蒋宏生又酸又涩,一把搂住顾氏,“玉珍,我们伉俪十几年,你还不明白我的心吗?我这内心,除了你,另有过谁?你放心,她若再做出那等恶事,便是老太太也保不了她,只是委曲了你。”
誓词犹在耳边,曾经的举案齐眉,如胶似漆却早已变成无数个冷寂,幽森的暗夜。
顾氏看着女儿纤细的背影,心下有些酸涩。
蒋欣瑶很有深意的看了沈力一眼。道:“沈公子对蒋府之事,知之甚多,莫不是有备而来?”
沈力望着面前神采哀痛的女子,仿佛是历经千世的情殇,悲观磨洗后的苦楚,让他莫名的肉痛。
沈力浑然不觉。
“沈公子,情愿如何,不肯意又如何?”
欣瑶掩住了心境,浅笑道:“沈公子。万事万物,讲究个缘字,水到才会渠成。”
蒋宏生只得硬着头皮道:“玉珍,以沈家的家世,沈力的为人,我本觉得你会应下这门婚事的,是以承诺了老太太解了周氏的禁足,并承诺私底下多给三蜜斯一份嫁奁,算作赔偿,现在……哎……”
顾玉珍哪能不明白老太太这些年惯使的招数,内心转了几个弯道,更加的和顺如水道:“周姨娘好歹跟了你十几年了,又为你生下一双后代,虽说对我有成见,总归是你的妾。解了禁,也是该当应份,我也不是那吝啬之人,只要她今后不再危及我们母子四人,为着老爷,我便忍了。”
正妻之位?蒋欣瑶眼眸暗沉。
沈力眼神迷漓,喃喃而语:“欢行白日心,朝东暮还西!朝东暮还西?四蜜斯,我沈力但是这等无情偶然之人……”
“你的意义是……”
只见她顺手拿起美人瓶里盛开的鲜花,无穷柔情的凝睇很久,俄然素手重动,花瓣飘落。
顾氏看着蒋宏生眼角颀长的皱纹,心下微叹道:“老爷小瞧于我,我跟了你这些年,若别扭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旁的倒还罢了,我只求一件事,瑶儿与晨儿的婚事,任谁也不能超出我去。”
“老爷,大蜜斯,二蜜斯出门子,动的是公中的钱,陪多少都按着祖制而定,老太太另给压箱银子。过分了,倒显得我们二房不把大房放在眼里。私底下二老爷给些防身银子倒还罢了,若嫁奁上再添一份,我看着,不太合适。且我们可不止三蜜斯一个孩子,航哥儿,晨哥儿,瑶姐儿,哪个立室立业,不得花银子?老爷那点子俸禄,可不敷花的。”
这一刻,他晓得,这个端庄掩映下的平淡女子,已经在贰内心生了根,发了芽,长成了参天大树,然后枝枝蔓蔓攀爬在他的五脏六腑,幽幽的伴跟着他的心跳。
若将来三蜜斯嫁得好也就罢了,若嫁得不好,欣瑶与沈府攀亲一事,就是老太太,周姨娘,三蜜斯一辈子的话柄,倒不如现在就推了去,既堵了世人的嘴,又落得个平静。
再者说,若应下了,姐妹之间今后如何相处,都是二老爷骨肉,昂首不见低头见的。要三蜜斯如何心甘?不能因为欣瑶的婚事,把府里闹得个鸡犬不宁,不如拒了去,息事宁人,一劳永逸。等几个月。二老爷出了仕,还怕两个女儿,找不到好人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