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浣元顿了顿,神采庞大。
因沈氏被诊出怀了三个月的身孕,不易长途跋涉,蒋元青一家只得留在姑苏府过年。同时被诊出身孕的另有蒋大爷的一房娇妾,沈氏的陪嫁丫环明翠。
按理说周栋梁锦衣玉食的身子不至于此,何如此人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出事前又被老子毒打了一顿,伤还没好齐备,就让人绑了去。关在牢里十天,早吓得魂不附体,最后这一百下实打实的板子,就成了他的催命符。
欣瑶忙上前拉着吴氏的手,却歪着头对袁氏笑道:“袁伯母,您可得好好说说嫂嫂,敢情今儿个不是替我来添妆的,倒是来谢恩的。再大的恩,哪有您养了她十多年的恩来得重,她不谢您,倒来谢我,您也不说说她!”
他的姐姐倒好,连杜府的宴请都称病推了去,害得他师娘斜着眼睛看了他半日,恁是看得他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只一个劲儿的陪不是。
蒋宏生则多了一份差事,他得给下属,同僚送礼啊。
等回到女儿房里,袁氏当下交代女儿今后行事,千万不成违了二太太的意,更不能获咎了四蜜斯,不争就是争!
吴氏顺服的点点头道:“母亲看那四mm如何?”
吴氏看了看火候,挥退了下人,当着嫡母袁氏,婆婆顾氏面,从怀里取出两千两银票,含泪道:“四mm,嫂嫂晓得你不缺东西,这两千两银子,俗是俗了点,倒是嫂嫂的一番情意。客岁清冷山一难,是mm替了我的,嫂嫂能有本日这般后代双全,是托了mm的福,我替两个孩子感谢你!”
次首的蔡忠义含笑道:“王爷,江南宦海一事,我们虽拿苏尚书无可何如,倒是把一只脚伸到了江南。今次假玉一案,又废了韩王的一只臂膀。假以光阴……”
袁氏送的礼不轻,一对白玉长簪,一对赤金嵌珠手镯,惊得顾氏连连说使不得,使不得!还是吴氏在边上好说歹说,顾氏母女,才敢收下。
卫瑞上前一步道:“王爷本能够借此一事把安南侯府置于死地,为何还要留着?寒妃升位,无异于纵虎归山,后患无穷啊。”
只要欣瑶对着李妈妈幽幽叹道:“一个无子傍身,娘家不显的妃子就是连跳五级也于事无补,不过是颗安抚的棋子罢了!”
除了袁氏,沈力的嫡母荀氏,冯家的当家太太叶氏,郑家的当家太太韩氏,老太太娘家的三位舅奶奶,七八个舅妈,十来个远房表姐妹均添了妆,连一贯不如何于蒋府走动的孙家的大太太曹氏,也着人送了重礼。
蒋元晨无法,只得有事没事的在欣瑶面前直哼哼。
“卫公请讲!”
袁氏头一回听蒋府这个四蜜斯开口说句全话。这一番四两拨令媛的话语从面前这个端倪如画的女子口中说出,袁氏心下大惊。忙笑着打了个哈哈,把银票塞到二太太手里,又说了些打趣话,方将此事略过不谈。
这不分炊还好,一分炊,才发明本来堂堂安南侯府徒有鲜敞亮丽的面子,里子倒是虫吃鼠咬,烂作一团。
袁氏悄悄的拍了拍女儿的手,叹道:“都城富朱紫家的女人我看很多了,你这四mm,怕不简朴!”
偏蒋欣瑶不睬他这一茬,只冷冷的道了一句:“我能陪着你们的日子,也就这个月了!”甩了脸子便走开了。
船行至济宁船埠时,听得路人群情说安南侯下了大狱,吓得蒋宏建一身盗汗,灵魂俱散,连夜出发,紧赶慢赶,方才在二十六日抵了京。
周澄凯,周澄君,周澄坤兄弟三人老泪纵横。幸亏安南侯府百年世家,根柢还是有的,各自分了宅子,田庄,搬了家各过各的日子。
蒋元晨实在看不下去了。京里的那些个太太,蜜斯,有几个不热中于寒暄的?常日里还今儿你作东,明儿我作东,赏个花啊,游个船啊,联个诗啊,吃个筵席甚么的。逢年过节,更是走动的频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