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欣瑶点头道:“你说的都对,但有一点,你没有想到,老爷是让你回呢,还是让你留?这几年府里来人,只带些银子、衣物、吃食给我,并未提到让我回府,你以为这是太太的意义,还是老爷的意义?”
李妈妈道:“不管谁的意义,我们奶奶必定是念着蜜斯,盼着蜜斯归去的的。”
欣瑶啐了一口:“冬梅姐姐,民以食为天,你家蜜斯以食为天,走不动路,很普通。”
接过冬梅递来的茶水,欣瑶渐渐的喝了一口,随即让冬梅把李妈妈叫来。
蒋欣瑶直截了当的把环境跟冬梅和李妈妈说了,并问她们有甚么观点。
冬梅道:“只是看这几大哥爷对蜜斯,不说千依百顺,倒也宠嬖的紧,应当不会难为蜜斯吧。”
欣瑶道:“妈妈说得对,母亲定是念着我的,但很多事情,母亲怕是作不了主的,蒋府再如何变,还是太太的天下,毕竟太太身后站着安南侯府。在我回不回这件事上,母亲她作不了主。”
此次的暗沟里翻船,让蒋福归纳出一个真谛,那就是:有甚么样的主子,就有甚么样的主子,狐狸窝里养出不小白兔来。
第二日一早,燕鸣就把刺探的动静报给了欣瑶,当然,作为回报,蒋欣瑶让冬梅赏了二两银子给他。燕鸣风雅的接过银子,也不推托,谢恩辞职。
最让蒋欣瑶称奇的是,前年中秋,老爷子送给她一对满色的翠绿圆条手镯,老坑冰地,翠色浓艳,玻璃通透。以欣瑶专业的鉴定目光,这敌手镯在宿世属于天价的保藏品。喜得她连续几夜没有睡好,拿在手上把玩,观赏了几日才叫冬梅收起来。
半年后,燕鸣用一壶上好的竹叶青,几碟姐姐做的小菜,与蒋福对月痛饮,剖心长谈。
李妈妈说道:“都城的翠玉轩仿佛只归在老爷名下,运营甚么不清楚。当初二老爷分府的时候,也没有分出去。我们蒋府的财产都以绣庄,米铺,当铺,庄子为主。”
蒋欣瑶暗思这几年,都城少有信来,即便来信,老爷子也只淡淡一眼,便放下了,从无像本日般凝重的神采,莫非……
……
冬梅思考很久,才道:“蜜斯,奴婢从小家穷,自五岁起跟着奶奶,从顾府到蒋府,只为有口饱饭。现在蜜斯问我想过甚么样的日子,说句不怕拿大的话,奴婢只想嫁个平常男人,再苦再累,只愿做个当家主子。”
冬梅看着神游在外的蜜斯,不由暗自担忧。别看蜜斯整天微浅笑着,常常打趣逗乐,但是无人时,蜜斯总会暴露伤寂的神采。
身边的忠仆蒋全也显得奥秘莫测,常常天南海北的跑,很少能见到他在宅子里。即便返来,也只与老爷子两人在书房商讨事情。
欣瑶悄悄皱眉,她这不幸的小身板,是两边博弈的筹马,就是个炮灰的命。
她如何办,是留在青阳镇,还是送回姑苏府?
冬梅体贴的给四蜜斯披上披风,主仆俩搀扶着回怡园。
冬梅道:“蜜斯探听这些没多大用处,眼下只说我们要如何行事。是留在这里还是回府,得细细揣摩。”
老爷子虽深居简出,然每个月总有几日住在庄子上,五年来,从无间断,且不准欣瑶跟从。至于去庄子上做甚么,欣瑶一无所知。
欣瑶扑哧一笑道:“冬梅姐姐,你家蜜斯我在你眼中,就是这么好吃的人吗?”
冬梅道:“蜜斯啊,我只传闻以父为天,以夫为天,没听过以食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