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景彦谢过。姬泽说:“英儿,你去取狼毒解药交奚将军。”
姬泽问:“阵前可有伤亡?”
奚景彦说:“幸而吴将军及时提示,将士以本身的尿液浸湿纱巾抚开口鼻,除少数重症昏倒外,多数神智不清,倒是未有伤亡。”
“侄儿星夜启程,路程数百里赶到百花谷,只为了见姬叔叔一面,求您一件事。”奚景彦说,“我军数千人正在竹海与高欢乱军周旋。高欢接连吃了几次败战,气急之下放出了烟毒,导致我军数名将领和几十名流兵中毒,生命垂死。侄儿要求姬叔叔施以援手,救我军于水火。”
奚景彦和吴将军离了虎帐,打马向西疾行。
三郎的一番话,虽是少年心性,但也燃起了奚远岱的铁血豪情,他为奚家儿郎有这番血性而欣喜,也就不再斥责他的幼年。
一念成魔。
“这也难怪,高欢居于上宛,漂渺峰下多的是狼香花,随军照顾也在道理当中。”姬泽说,“我这里恰好有解狼毒的药丸,奚将军可拿去军中,给中毒的将士每人一粒泡水喝,不消半日,当可病愈。”
几位将军都松了口气,说:“这就好了。”
枣红马,是奚景彦的坐骑,他下山之际,师父赠与他建功立业。奚景彦骑着它,走过东州,上州,庭州,大小数十场战役,小小年纪,就已经风俗了兵马生涯。但一起走来,面对存亡,他感慨这天下的不平,百姓的磨难,人生的无常。
姬泽和奚景彦来到上堂,相对而坐。姬泽问:“奚将军,老将军迩来可好?”
“是,孩儿谨遵父帅谕示!”奚景奚寂然说。
“鄙下亲眼所见,决无虚言。”
姬兰英脸上微微的出现红晕。
“狼毒?”奚景彦惊说,“随行军医也提过,但是不能肯定。再言军医精于跌打刀伤,倒是没有解毒之方。”
姬兰英答复:“是,爹爹。”
奚景彦说:“高欢其人,智谋了得,且臂力惊人,如果放在朝庭,当是一名不成多得的虎将。但他聚众造反,摆荡国之底子,倒是万死也不能赎其罪!”
这时,姬兰英端茶出去,轻言说:“奚将军请用茶。”
奚景彦说:“倒是不甚体味,但不过乎是私心捣蛋,不满朝庭苛政,聚众肇事罢了。不管如何,他狼子野心,毁我江山,伤我百姓,其情当诛!”
吴将军说:“未有动静。”
奚景彦说:“那是一种黄绿色的烟雾,随风飘来。将士猝不及防,吸入口鼻后,即神采乌青,口吐白沬,倒地抽搐,其情甚惨。”
“姬叔叔说的,虽情有可原,但高欢行事,甚是暴虐!”奚景彦气愤的说,“姬叔叔你是不知,自高欢占有竹海,现在的竹海,已然是人间天国。高欢放纵部下掠取民粮,乃至于抓捕百姓充当军粮!在竹海营地,支取数口大锅,直接烹煮人丁!昔日繁华的竹海镇,现在已是十室九空,遍及可骇。百姓得以流亡的,巳属万幸!由此朝野震惊之,形成的影响又岂是高欢其罪可赎?”
“你二人各带一百兵士,在前营两侧巡查增备,制止高欢偷袭。”
半个时候后,离营五十里,紫竹山颠,奚景彦和吴将军立于石台上,遥看西北方。
军医和主事来了,他们一人一个碗,把化好的药水喂给每位中毒的将土喝。
东州平叛班师之日,又闻北境庭州流寇来犯,在甘谷一带烧杀劫掠,无恶不作。奚景彦少年心性,血气方刚,即入中军大帐,向父亲请为前锋,前去剿除流寇。
奚景彦,持大夏威仪,杀伐判定,从不拖泥带水。此次他奉皇命,带领奚家军西路军的五千将士,共同西府军和皇城禁卫军一部对豆剖在竹海的高欢乱军停止剿灭。西府军在高欢面前是节节败退,但奚景彦倒是越战越勇,一度深切竹海,若不是遭狼毒进犯,他定要活捉高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