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掌心的暖意就那么刹时中转了宁息言的心窝。
元清越冷着一张拒人于千里以外的脸,自斟自饮了几杯,浑身高低都写着从速离我远一点,可那些没眼力价的人还在喋喋不休。
再有三天就是宁息言十六岁的生辰,至今没有一户人家敢上门提亲,如许一天到晚舞刀弄枪的大蜜斯,谁敢要?
宁夫人顿时面含喜色,“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人之言,由不得你愿不肯意!”
挑了灯芯,屋里敞亮了几分。
等元清越清算完,宁息言已经趴在一旁睡着了,脑袋枕在手上一歪一歪的,时不时吸吸鼻子,扁扁嘴。
她二哥老是打趣逗她,说她每天像个小花痴一样跟着元清越,是个撕不下来的狗皮膏药,干脆给人家做小媳妇好了。
“好短长!”
“你不在的时候我一天都没偷懒。”
元清越好笑,“你想甚么呢?”
宁息言远远的看着直心疼,内心冷静的掀了一百遍桌子,又冷静的暗骂了一百遍,“离老娘的清越姐姐远一点,你们这群王八蛋。”
两条纤长的身影一站一坐,身后映着三月里的桃花。
元清越好久不答,张口倒是话锋一偏,“几位公子早已学有所成,明日我会去处宁家主告别。”
元清越微微点头,无法一笑。
每次元清越返来时,她都会第一时候扑上去,踮着脚勾着她的脖子大喊,“我好想你啊!”
宁夫人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扯着脖子大喊,“来人!拦住她!给我拦住她!”
比来这一年元清越老是会出远门,偶然一去大半个月,宁息言每天就支着脑袋愁眉苦脸的在家等。
仆人站在门口欲言又止,看着屋里近乎呆滞的氛围,半晌才怯生生的敲拍门框,“夫人,蜜斯她方才出去时…没带伞…”
“息言一贯与您交好,最听您的话,您帮我劝劝她吧,毕生大事不成率性的啊,再如许迟误下去她真的要成老女人了…”
“嗯。”
风景旖旎,两情缠绵。
元清越没说话,抚过她柔嫩的头发,看着怀里的人又睡了畴昔,轻声说了一句,“我也是。”
宁息言不晓得本身抽了甚么风,许完愿后脑筋一热,一咬牙,踮起脚尖,缓慢的在元清越脸上嘬了一口。
宁息言只当听不见,扬长而去。
宁息言扬手起鞭。
宁息言喜滋滋的坐到她身边,接过她递来的茶盏,很没形象的咕咚咕咚一饮而尽,豪放的拿袖子一抹嘴。
宁母笑的光辉,“许家公子差了媒婆来提亲。”
宁息言闭上眼睛,交握十指,向神明,向六合,向微茫月色虔诚默许心愿。
元氏申明显赫,元清越出类拔萃,极有能够会是下任族长。
宁父深知女儿脾气,赶快拥戴道,“王谢世家除了三大宗门以外,就数临安许家势大,息言啊,你真是修了八辈子的福,嫁给许家至公子,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咦?树筋还能做鞭子。”
第二天醒来,天气俄然阴霾,层云压顶,仿佛有一场暴雨正在酝酿。
宁息言像偷了蜜的孩子,悄悄抬眼去看,却正恰好好撞上了她的目光。
宁息言生辰那日,宁家大张旗鼓的筹办了一番,宴请四方来宾。
宁家宅中,宁夫人无计可施,只得腆着老脸去找元清越。
耳边恍忽间还回荡着那些大事理――父母之命媒人之言,女儿家就该找个好夫婿,恪守妇道相夫教子。
一张小脸一下红到了脖子梗。
趁着世人沉迷于饮宴,她牵起元清越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拆下珠钗扔给丫环,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让宁夫人闻声能活扒了她皮的那种骂骂咧咧。
宁息言也不辩驳,一字一句当真道,“我就是喜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