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雪雁忙奉个茶盅来,黛玉喝了一口,因闻着一股淡淡的玫瑰香,不由顺口问道:“今个儿吃过玫瑰酥?”
齐嫂子这回却带了件大动静来,乃是林家十一郎林熙磊为着来岁春闱已解缆入京,不日即到。黛玉听得欣喜不已,在屋子里转了两圈,伤感白云苍狗之际,又为昔日阿谁阿福高傲。想想又忙问其停宿安排,倒是往那位任翰林编修的大兄处下榻。黛玉心知自家虽是林族主宅,到底眼下并无端庄仆人在府,且阿福兄本是为了招考入京,甚么投贴拜师,应酬会友,等等等等,哪一处不需个熟行帮他着意办理。大兄又任翰林编修一职,恰是文人投住的好去处。是以黛玉也住了让阿福兄往本身家暂住的设法。只得叮嘱齐嫂子定要不时留意办理,也算她为阿福兄的春闱尽份心。
1、放原文中宝玉秦钟相见的相干内容:第七回中
“嗯……再取口水来喝。”
却说次日宝黛二人在贾母处吃过早餐,两人正坐在一处议着本日作何耍事。――宝玉倒感觉姐妹们一处陪他玩耍的时候多了很多,非常欢畅,每日里变着法儿与姐妹们顽笑取乐。今个儿他传闻自家府里后花圃子中的那几株梅花开得恰好,正哄着黛玉出去走动走动。忽听凤姐上来给贾母存候,一时入内大师见了,听凤姐说是本日要去东府串门,宝玉动了顽心,就要跟着去,又想起才将正说要带黛玉出去顽,迟疑间即与凤姐一并鼓励黛玉同去。何如黛玉两生的影象里都觉着东府于一个女人家而言但是太不平安了,如果跟老太太去呢还则罢了,跟着这两个……偏现在身子安康,一时又编不出甚么启事来。她正自是沉吟,忽听得小丫头上来回报,说是齐嫂子过府问安来了。黛玉这才呼呼地松了口气。
黛玉歪在美人榻上,支着腮瞅着那灯影子发楞,内心只如走马灯似得想着好几件事儿。最忧愁的,是她没有夫子了。因着前阵子三春挪屋子,姐妹几人停了两日学,谁知那夫子竟会辞了馆,王夫人回了贾母,只说女人们年幼时开馆发蒙不过是为了识些字,好认得《女四书》、《列女传》这等贤书,不至失了做女子的本份。当今女人们既大了,正应以女红针黹为要。也不必再请夫子了,只叫李纨整日伴随管束三春即罢。贾母听了不置可否,只说她这个媳妇办事她是极放心的,这些琐事由她自定便可。如此一来黛玉也无学可上了,她倒是极爱诗书的,虽也惯常自读自书,但学问学问,本就是边学边问,现在连个可解惑的人也没有,却叫她心下老是不大痛快,只策画着怎能鼓动着贾母再为本身请一个夫子,又恐如此一来与三春姐妹差异愈大,只怕更不好相处……
宝玉被她这般一说,顿时无语,这摆布都是本身说的话,现在要辩都不知该从何提及了。偏黛玉忆起了前尘旧事,一张嘴再不饶人,“……真花再无奇,总胜在天然无砥砺。似你这等以貌待人的,又怎会明白这此中的妙处?只是,我竟不知你原真会有这般笨拙,竟然会将块臭泥做成的东西捧上了天……罢,罢,你且去,休说与我了解,我真真是要愧死了。”
云莺笑道:“女人这风俗还没改呢,尽爱玩弄人……眼都眯得睁不开了,还惦记取恐吓人。”说着轻手重脚地掖好被角,放了账帘。哄了雪雁出了阁房,自歇下不提。
想起王夫人,不由又想起白日里的事来。黛玉倒未曾想起那周瑞家的,为得倒是薛家送礼一事。
“女人,睡了罢。”云莺上来悄悄推了推,黛玉方知本身想得出神,竟迷含混糊地困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