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再不想掺合宝玉房内之事,就欲回本身的屋子。只是……宝玉房里谁失势是不关她的事,这失势的现在踩着宝玉下台面,那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可此人今后还要踩着本身下台面,那可就不可了;对了,她还哄过湘云阿谁白痴给她长脸……呸,不可不可,她原是装惯了贤惠人的,可贵现在浮滑了起来让人拿住了错儿,恰好趁这会子给她下个套,也让这出了名的贤惠人也显显坏样儿,免得她名声太好,今后清算起来不便利。……呵呵,也是她偶然种下的因,若李嬷嬷方才在薛家小院时被她与宝玉气走了,这会子可就无人去揭袭人的错了,嘻嘻,合该那袭人不利。
三人正看呢,忽听屋里李嬷嬷的声音骂道:“作死的小蹄子,我一时看顾不到,你们就变着体例地整出些妖娥子来,这大天白日没病没灾的你躺在床做甚么?别觉得现在宝玉汲引了你,你就好做出这么一付浮滑样来……”
黛玉撇撇嘴道:“谁挤兑你了,你上有阿姨护着,下有姐姐哄着,谁个不见机的敢在老虎嘴里抢食。”
黛玉略皱皱眉,这晴雯,也不与李嬷嬷问个好,一付只将宝玉看在眼里了的模样,半点端方也无――宝玉房里的丫头莫非都要造反了么。
到得晚间时贾母想起黛玉的变态之举,即招人来细细问了来龙去脉,想得半晌即沉下脸来。那袭人虽厥后顺势招了大夫入府,到底无病无痛,大夫不过胡乱开了些安然药也就罢了,却如何瞒得过贾母的眼去。只袭人本是贾母房里给出去的,她又一贯谨慎谨慎,兼夙来与鸳鸯等交好,是以贾母平常从未查觉出她有甚不当。此回贾母虽也未怎地往坏处想,只到底还是在心头记了一笔。――这也是为何黛玉明知袭人有错,却不肯大事张扬的启事:袭人这丫头乃是贾母给宝玉的,她若没得脸了,头一个损的就是贾母的名声。黛玉自不肯做下这为了打老鼠伤了玉
宝玉见她描述,也想起前话,正要分辩,就见晴雯笑迎了出来,“好,好,要我研了那些墨,夙起欢畅,只写了三个字,丢下笔就走了,哄的我们等了一日。快来与我写完这些墨才罢!”
一时黛玉来了,宝玉笑道:“好mm,你别扯谎,你看这三个字那一个好?”黛玉抬头看里间门斗上,新贴了三个字,写着“绛芸轩”。【甲戌侧批:出题妙。本来是这三字。】黛玉笑道:“个个都好。如何写的这们好了?明儿也与我写一个匾。”【甲戌侧批:滑贼。】宝玉嘻嘻的笑道:“又哄我呢。”说着又问:“袭人姐姐呢?”【甲戌侧批:断不成少。】晴雯向里间炕上努嘴。【甲戌侧批:画。】宝玉一看,只见袭人和衣睡着在那边。宝玉笑道:“好,太渥早了些。”
他哪知黛玉想的倒是没念完的后半句“珍珠如土金如铁”――当年那如土的珍珠似铁的金,现在也不知都去了那边,倒似真的式微了……究竟的确胜于雄辩。不说有钱有权的主儿如何会上别人家一住经年――都城就这么大,甚么样的姐妹情深就使得她定要住到姐姐家呢;只瞧瞧她家那几个丫头婆子的模样行事,别人不看,单瞧瞧莺儿――还是宝钗的贴身大丫头呢,这端方学得……天上的雪瞧着倒是会越下越大,只不知,这薛家可否还能有“好大薛”的一天呢……怕是不能了。
“我不肯承认甚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