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如此,刘婶子心一沉,模糊猜到一些,却又不敢信赖。
对于虎峰村的村民们来讲姚家的事便是如此,不过供人们茶余饭后田间地头得空之时唏嘘几声罢了,很快便会被新的话题代替,比方东头王家妯娌俩为了几斗米打起来了,比方西边刘家大儿子从外埠返来赚了大钱,又比方村里的泥瓦匠郭山去给县城里的大老爷盖屋子去了,等等诸如此类。
没几息的时候,仲康拿着药秤出去,“白术二两,娘子,对不对?”
婶子仿佛还在四周给她找合适的人家,明日去跟她说一声吧,本身已经有了心上人,婶子也不必再驰驱繁忙。苏妍半睡半醒中这般想道。
熟料仲康倒是稍一矮身一手探入她腋下,一手横上她腿弯,略一用力将她横抱起来,径直往东屋去,“娘子病了,要好好歇息,我去给你抓药。”
仲康又唤了几声,而后蓦地消了音,苏妍心下正奇特,便觉双唇触上一片温热。
幸而仲康探头探脑在灶房外看饭做好了没,见她将要软倒在地上,他一个箭步上前捞起她,“娘子!”
只听她笑嘻嘻道:“阿娘,这还用问嘛!苏妍姐平时又不跟别人见面,必定就是傻子仲康啦!”
“娘子?”
他竟,竟趁她熟睡之际亲吻她!
仲康忙不迭点头,道:“听清楚了,娘子,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抓药!”
她支支吾吾半晌说不出个以是然,刘婶子夙来是本性子急的,孔殷道:“啥这个阿谁的!利利索索大风雅方的,说!”
谁知没过晌午,苏妍便感觉身子沉重头昏昏沉沉,满身酸疼,不管喝多少热水仍感觉口干舌燥,她撑着身材的不适做好晌午餐,刚一回身便觉面前发黑腿脚一软便往地上跌去。
昨日下了雨,地里还湿着,刘婶子便未下地,而是待在家里拘着夏花做女工,苏妍到的时候夏花正抱着刘婶子的胳膊撒娇耍赖,任是如何说都不肯再绣上一针。“哎呀,阿娘!你看我明天都绣了一片荷叶了,你就让我歇歇嘛!又不是明天就嫁人了,急甚么呀!”
苏妍掀眸看了眼,点头道:“对。”
苏妍浑身酸痛有力,涓滴不想睁眼,半阖着眸子被仲康抱扶着靠在他怀里一点一点将碗里的药喝完。
农家院小,没几步便到东屋,苏妍靠坐在炕头昂首看他,“你晓得抓哪几味药吗?”
仲康早已在她面前展露过过目不忘的本领,是以苏妍并不担忧他会记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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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康每抓一味药便要让苏妍过目,如此来去数遍才总算抓好药,待仲康好轻易将煎好的药端到苏妍面前时,她已靠坐在炕头沉甜睡去。
既已开首,前面便轻松了很多,苏妍轻声道:“我、我有想嫁的人了。”
夏花刹时精力一振,一骨碌从苏妍腿上爬起,抱着刘婶子的脖子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谄笑道:“就晓得阿娘对我最好了!”
平日里莹润粉白的脸颊带上病容,惨白蕉萃仍不掩其娟秀色彩,窦宪将药碗搁置在一旁的桌上,矮身唤她,“娘子?娘子?醒醒,喝完药再睡。”
别人家的事不管多么惹人怜悯吸人眼球,毕竟还是不关本身的事,对于知情的、不知情的旁观者来讲,一概只能算是“一出热烈”抑或是“一场戏”,天大的热烈、再好的戏,散场以后味儿便淡了,留给人回味的光阴不过寥寥几日。
小女人倒是很会演戏,明显早已晓得此事,现下这语气却仿若真是她猜出来的似的,苏妍不由悄悄瞪了她一眼。
苏妍听到仲康如是道,她呼吸一乱,脸上微热。
自那日被逼着为仲康纾解后,苏妍与仲康稍稍有个肢体打仗抑或眼神交汇,便会羞怯不已,现下被他揽入怀里,更是郝然,俏脸嫣红倒是为她发白的脸添了几分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