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李太医了。”傅淳摸着胡子表情大好,亲身送了李太医出门。
傅明瑜一听,甚么都不管了,尽管坐到了裴七娘身边,一个劲儿傻笑。从膳厅到卧房,傅世子脸上的笑就没停过。
盼了这么多年,终究盼来的小娘子啊。宜阳大长公主望着怀里熟睡的小娘子,脸上的笑如何忍也忍不住,大手笔把刚发下去的赏钱再加了两倍,功德要成双嘛。
甫得朝气,又被人倒提起来在屁股上拍了两巴掌,傅明珠不由自主地哇哇大哭起来。
卢氏对劲地一笑,自来才子才子就是一对,那么多的才子,女儿总能看上一个吧。
“阿娘说的是,儿子也感觉办个诗会好,”傅明瑜温润如玉地一笑,“不如请母舅和万先生来坐镇,再邀了子敬兄,定然应者如云。”
可惜他那么个大块头,那里藏得住,被卢氏揪住一阵好骂,“吃吃,你们兄妹俩就记得吃,好不容瘦了下来,可别又吃成一个瘦子!”
“哈哈,”离了儿媳的院子,傅淳终究不消顾忌地开朗大笑,“李太医别客气!”
这回他从老婆有孕,到驻守产房都是全程参与,这才晓得妇人有身出产的过程竟如此艰巨,不由对这个孩子正视万分。
与此同时,产床上奋力挣扎的产妇也奋然发力。表里合作之下,卢氏只感觉身子一轻,她就晓得是孩子生下来了。
缠绵病榻的太宗天子得此动静,抚掌大笑,言道“温直吾家千里驹也,有此子,吴越可平”。言毕,太宗天子含笑而逝。不久与傅淳豪情深厚的今上即位,魏国公府成为三代帝王的亲信之臣。至此魏国公府已是如日中天。
裴七娘看他这模样,越产恐怕这是一场曲解。她低了头,不自发地抚着小腹,她这个月的月事迟了旬日,以是,她应当是真的有了吧?
“吃都堵不住你的嘴!既然不想吃,就出去!”卢氏感觉肚子胀气,不吃都饱了。商讨了一中午,结论竟然是顺其天然,如果秦王真故意,傅家就嫁女!
抢不到抱抱,实在也不是很敢抱的傅淳只好围着他娘,摒住呼吸去看捧在他娘手里的小女儿,那么小小的一团儿,呼吸重一点都恐怕把她吹碎了。小眉小眼,小鼻小嘴,哪哪都是小小的,惹人万分垂怜,如何瞧都瞧不敷!
“莲娘,”傅明瑜冲动地奔到裴七娘跟前,欢乐地喊了她一声,但是他张了张嘴,竟然不晓得该说甚么。一贯文雅矜持的傅世子,此时傻笑得令人不忍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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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水的人总想着抓点甚么东西在手里,傅明珠胡乱挣扎起来,却被不晓得哪来的绳索缠得越来越紧。
身周的水越来越少,她却感觉更加憋闷了。慌乱中,傅明珠俄然灵光一闪,求生的本能令她顺着水流走的方向奋力往外头挤去。
“快给我看看,”卢氏本来昏昏欲睡,只是强撑着想要看一眼孩子罢了。一听是个小娘子,她的眼睛一亮,精力就振抖擞来了。她与夫君结婚二十载,前后得了两个儿子,现在又添令嫒,实是功德美满,此后再也不消眼馋别人家的小娘子了!
裴七娘听着婆母与夫君的对答,也想明白了婆母表情不好满是因为在给小姑子夫役婿呢。
这个主张好!有了卢克俭,万先生和陆禹,诗会的规格就上去了,能入场的人天然质量也高!
卢氏连连点头,她眼角眉梢都伸展开了,封了个大红封,重重地谢了李太医。
不过比及小娘子被打理洁净,包裹在大红襁褓里抱出来的时候,平静的宜阳大长公主再也安闲不起来,霸道地抢了小娘子的首抱(除产婆外的第一抱),抱着软趴趴的小娘子乐开了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