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央这几日精力倒是好多了,不似之前那般常常昏睡,昏睡的时候也比之前短了很多。
菊影感喟一声,“夫人这身材环境倒底能不能畴昔,夫民气中自也明白,老夫人让奴婢来劝夫人,也是为夫人好。大老爷固然严肃了些,倒是个极温厚的,夫人又何必这般惊骇大老爷?伉俪之间如果这般生份可如何是好?大老爷洁身自好,夫人可不得主动些么,等这伉俪干系和缓了,夫人再生个小少爷,那日子才是热腾腾的呢!夫人整日这般的哭,可要把老夫人也哭得不喜了!”
菊影看老夫人这是活力了,忙应了是,深思着过一会儿去敲打敲打大夫人。
他慢慢道:“此番动乱对世家的影响,倒与八年前的红丸案不相伯仲。”
回到寿安堂,见房妈妈正奉侍老夫人用参汤,便小声将她与大夫人的对话回了一遍。
萧承是萧玠嫡宗子,也是萧老夫人的嫡长孙,本年十五岁,听平话读得极好,被老夫人当作眸子子普通。
二老爷方才正要柔声安抚轻啜的叶姨娘,顿时感觉像腾空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三人惧是一脸倦怠,心力交瘁。
她顿了一下,“罢了,我本来觉得她是嫡女,长相脾气都是好的,纪夫人又流暴露与我们攀亲的意义来,我还想着她小小年纪,又是嫡出的,给老迈做续弦委曲了……罢了罢了,归正老迈对沈青璧……”
四周喧闹,她缓缓动了动,正要唤抱石,便听西梢间有人悄悄抽泣,另有一个较着抬高了的声音安慰,像是菊影的声音,只听她道:“夫人如何不想想,如果笼不住大老爷,夫人今后可如何在府中安身?我们大老爷虽有三房妾室,却都是住得远远的,那轻澜榭大老爷几个月也不踏足一次,夫人还不抓紧掌控好机遇,但是等着让谁占了先机呢?老夫民气疼夫人,打谅着夫人年纪还小,结婚那晚……即便大老爷没与夫人圆房,可这以后夫人也没主动去体贴大老爷啊!大老爷嫡出的只要大少爷和六女人,大少爷又在外读书,一年也才只回府五六次,老夫人盼着您能给她生个大孙子眼睛都盼绿了!”
萧央咽下一口粥,问:“四公主被放归去了?”
东边的槅窗开了半扇,她捧动手炉踩着小矮橔站在窗口,前面正临了一汪湖,水面结了冰,也不知冰层够不敷厚。
半晌,才听大夫人细声道:“多谢菊影女人,我晓得了,你奉告老夫人让她放心。”
萧央有些口渴,但见菊影正说在兴头儿上,也不好打断,只得接着听下去,不过,越听她越对这位继母猎奇,想瞧瞧倒底是个甚么样的妙人儿。
内里门帘子一挑,白氏正端了碗燕窝粥出去,一眼瞧见立在窗边的萧央,赶紧将她抱到罗汉榻上来,“小祖宗诶,您这身子才见好,这会儿又吹了风,早晨睡觉时又要头疼了!”说完又冲着门外骂抱石和淡秋,“两个死丫头又不知跑哪儿玩去了,看着女人也敢不经心!”
“可我……我不晓得如何靠近他?”声如蚊蚋,却没有害臊之意,神采都白了三分。
萧玠看了眼坐在萧老夫人身边的萧央,坐在软榻上,两只小腿悠悠荡荡,手里还抓着一块红豆沙馅的糯米糕,他眉头微蹙,却没说甚么。
她复苏了好几日了,也大抵晓得些这几日的事情,前两日十皇子即位,年号昭和,先皇后晋位太后,因新帝年幼,众臣推戴重渊为摄政王。昨日早朝时,新帝哭哭啼啼要摄政王放了他的哥哥姐姐们,当时摄政王神采极其丢脸,早朝散后,太后还亲身去跟摄政王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