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老夫人紧紧握着佛珠,很久才开口,看着萧央另有些稚嫩的脸,语气尽量陡峭的问她:“你是萧家的六女人?”
许妙婵转头看向身边的知意,知意也是一脸震惊,许妙婵心下迷惑,却也晓得重渊做的事情向来都不会让人预先窥知。
听丫头通传说许女人过来了,她悄悄叹了口气,她也不全然是个傻的,妙婵聪明,是个聪明性子,她天然晓得。
重老夫人看着萧央坐在那边,小小的女孩儿,非常温馨,穿得也素净,耳畔戴着一对玉兔抱月的小坠子,这些藐小的风俗,乃至神态举止都跟小千珠很像。
“是!奴婢……”小叶儿咽了口口水,想了想道:“王爷大抵是让老夫人替您挑门婚事,还说要不就王爷亲身来挑……奴婢就只听到这最后一句,还是趁着牡丹姐姐去跑堂的空当儿……”
厥后小千珠长大了一些,晓得要温婉娴淑了,到她面前来老是规端方矩的存候,但一说到她的骨雕时,眼睛就亮晶晶的,骨子里还是小孩子的脾气。
说着就让牡丹去将她年青时戴过的一支虫草簪子找出来,那簪子上的蟋蟀和甲虫都是镶的大颗红蓝宝石,非常华贵,却又活泼风趣。
许妙婵泪水在眼中转了几转,才渐渐滚落下来,“祖母是不是嫌弃我了?我明天就清算东西跟外祖母回甘肃去,大舅母不容我,我就住在外祖母当年的陪嫁庄子里,日日给祖母和外祖母诵经念佛。”
许妙婵瞪大了眼睛,像是没听懂似的。
许妙婵坐到重老夫人中间,笑着说:“我新蒸了笼流沙包,还是我亲手熬的红豆沙呢,晓得祖母喜好甜的,便多放了些糖,祖母尝尝好不好吃?”
许妙婵思忖半晌,缓缓站起家,叮咛知意将她头上的金簪玉饰都去掉,连耳朵上的两个金丝阁楼的小坠子也摘了,身上一应富丽佩饰皆不要,只在鬓间簪了朵铜钱大小的荷花绢花。
她才与重渊说过话,妙婵就已经获得动静了,如何会是个简朴的人。只是她总念着妙婵父亲的好,更何况妙婵奉侍本身也确然经心,她便想对妙婵更好一些。
重老夫人忍着笑说:“你个鬼机警的,少不了你的!”伸手将许妙婵抱在怀里,“不管如何说,我认你做了孙女,我就永久都是你祖母,你有我做倚仗,甚么都不消怕!”
小叶儿说:“奴婢过来时,老夫人正在与胡嬷嬷在次间说话……”
重老夫人笑道:“我才吃过东西,这会儿吃不下。”又叮咛胡嬷嬷将流沙包放在暧笼里暖着,说过会儿再吃。她见许妙婵穿戴素净,神采有些发白,不由得又有些心疼,“如何也没戴支簪子出来?你恰是花腔儿的年纪,有甚么好的都该穿戴起来才是。”
命知意将小厨房新蒸的一笼流沙包带上,随她往重老夫人那边去。
许妙婵不肯收,重老夫人就亲身替她戴在头上,“我但是戴不了这个了,是你们小女人戴的。”
萧央悄悄应是,方才看着就感觉重老夫人看着大哥了很多,但精力尚好,她虽也是世家大族中长大的,倒是个费心的性子,待人非常宽和。
重老夫人闭上眼睛,对重渊摆手道:“你先送萧六女人归去,我有话要对你说。”
许妙婵听了倒是惊怒,劈手就将粉彩小盅摔了,“如何没人来奉告我!”她帮侧重老夫人办理碎务这么久,也是非常用心的,恩威并济,收伏了很多丫头婆子,更何况重老夫人已经将她当作孙媳妇普通对待了,这府中的婆子哪个不是人精,晓得她是将来的主母,都是上赶着前来凑趣的!如何本日萧央过来,竟然连个过来奉告她的都没有!
萧央怔了一下,才点点头。
重老夫人就笑着拍她,“倒像个小孩子似的赌起气来,祖母如何能让你归去?你就安生在这里住着,住到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