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太太愣了一下,忙道:“阿妩这几日身子不大利落,怕冲撞了王妃,故没敢让她出来相迎……”
重渊手中虽有兵权,但毕竟在言论中不占上风,想要行动也不免要束手脚。
他微微低头去看她,怀里的人儿似是睡熟了,小脸微微发红,呼出安稳的气味,香香软软的。
口说无凭,许妩心中有别人这话,还是何文江有一回指着许妩痛骂时说的,固然何太太盯了许妩很长时候也没抓到甚么把柄,但她却一向也没放弃,心想如果真有了许妩甚么把柄在手,可不就妥妥地拿捏许妩一辈子了么!
见萧央听了她这一番话公然没有说甚么,她这底气就更足了。
何家没有老太太,她可不就是身份最高贵的么!
床头点着一盏戳纱灯,被幔帐隔在内里,烛火昏黄暗如轻纱。
“快请王妃出去!”何太太面带忧色,说完立即又道:“不可!我得亲身出去驱逐!”
重渊手里把玩着那只骨哨,她小时候才学习雕骨时,楚夫人老是拦着不准,感觉女孩儿玩弄骨雕老是不及学习琴棋书画那般高雅,但她就是喜好,偶然手上划了很多道口儿,也不敢给她母亲看,便来找本身……
许妩还是笑了笑,对她道:“让阿央mm看笑话了。孩子没了也好,自此没了牵挂,也过得安闲。”
萧央听得眼睛都有些酸,她还记得幼时的许妩,当时她就爱跟在二哥身后,很爱笑,现在竟像是看破了世事的老衲普通……萧央当着何太太的面,拉着许妩的手问她:“妩姐姐,你想和离么?”
何太太见她这副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先冷哼了一声,“江儿和我还没死呢,你这是给谁穿的孝?”
何文江不在府中,或者说何文江已经多日未曾回府了,萧央出去时,许妩正跪伏在小几旁誊写佛经,她穿了身素白的衣裙,长发未绾,脂粉未施,瞥见萧央出去时还愣了一下。
赖妈妈抹了把汗,“奴婢方才刚出去就踫上仓促而来的赵管事,赵管事也是惊得不可,让奴婢从速过来禀告太太……连摄政王身边的肖都尉都跟来了,决计错不了!”
何太太笑道:“王妃如何有空儿到敝舍来?快快请进!王妃大婚时我还去了萧府,当时就听我那表姐说王妃温婉文静,气质如兰,本日一见,公然不虚!”
小天子日渐长大,重渊这个摄政王的存在天然是个威胁,太后想撤除重渊,却无权势,刚好徐安道野心勃勃,或许徐安道是想做当朝第一权臣,又或者是想取重渊而代之,总之他与太后合作既有安定江山社稷之名,又有肃除重渊之实,天然会竭尽尽力,而陆泽就是徐安道所用棋子之一。陆泽晓得徐安道虽看重他,实际却也是借他之力,但他与徐安道目标不异,倒也算不上是谁操纵谁了。
萧央停下脚步,道:“劳烦何太太带路,我想去看看妩姐姐。”
何家位于京郊,是个五进的宅院,虽算不上多么豪奢,但何家人几代运营在此,也是有些秘闻在的。园中打理的也有雅趣,天气渐凉,很有一番秋意。
何太太嘲笑一声,“之前倒是不晓得,她许家二女人竟是个如此不知廉耻的!还敢踢伤江儿,不修妇德!你去将那匣子给我搜来,我倒要看看内里装的是甚么见不得人的好东西!”
萧央这几日一向挂念着许妩,不晓得她现在如何样了?许家也是刚巧,因住故乡的叔祖病重,许家一家便都赶了归去,因许妩怀有身孕,她身子又一贯不好,担忧途中会出甚么事,便没有带她同去。
许妩眼睛一亮,半晌后又道:“不必费事了,在这里,我也活得下去。”
何太太闻声她前一句“不好了!”正要生机,蓦地传闻摄政王妃到了,惊得“腾!”地就站了起来,“你说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