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甚么?”韩许氏突地雷霆大怒,拍了一下身边的案几,“杨氏,你算甚么东西,一个将门出身的粗鄙女子,半分的教养都没有,你当真觉得四郎不敢休了你么?”
“老夫人!”
“杨氏,你这是甚么态度,现在你父亲被下诏入狱,被人指证与判党有勾搭之嫌,四郎没有是以而将你休弃已经是够对得起你了,现在不过是抬个平妻,你便给我老太婆神采看,你是甚么意义?”
韩凌感觉母亲就是如许一忍再忍才会让韩家这帮冷血之人凌辱到了这般境地!
但是姚氏毕竟是妾,将妾抬为妻,为大眳律法所不容——凡以妻为妾者,杖一百。妻在,以妾为妻者,杖九十,并改正。如有妻更娶妻者,亦杖九十,仳离。
韩凌没有理睬世人的惊奇,仍持续道:“韩家世代书香,家声甚严,何故在禁院中……”
“祖母,娘亲固然出身将门,但读的书一定就比这伯府里的其别人少,阿九自小就被母亲教诲读四书五经,奉圣贤之礼义,更记得韩家的家训:尽善尽美、积善积福。我娘亲没有甚么错误,何故被休?”
韩凌倒是愣住了,她实在是没有推测韩许氏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实在想不到一个六岁的小丫头竟然能懂这么多?若真将此事给闹了出去,这伯府的名声也将毁于一旦了,他们韩家今后还如何在这都城安身?
韩凌的声音固然还显稚嫩,但却非常的清澈有力。
老夫人韩许氏一共为韩家生了四个儿子,却未想到了这一代,前三房不管是嫡出还是庶出都没有生出一个孙子来,直到客岁,四房的姚姨娘才生下庶子隆哥儿,这也是姚姨娘在伯府中为何如此得宠的启事之一,除了极会讨老夫人欢心的手腕,她还给韩家持续了香火。
杨氏怔了一会儿,亦是嘲笑一声,回道:“既然老夫人已做出了决定,又何必再问我的定见呢?”
韩许氏闻声色变,韩陌更是大惊失容,几位伯伯亦是垂下了头。
韩凌拉着母亲的手还没有走多远,便模糊听到福康院里传来韩许氏抱怨的声音,特别“宫女弑君”这四个字格外的清楚入耳。
就在老夫人肝火方歇、几位伯父伯母也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韩凌俄然站到了杨氏的前面。
“开口!”韩陌陡地厉声打断,那眸光中盛满了可骇的火光!
现在是产生了甚么事情令得韩陌乃至是极要面子的老夫人韩许氏也想着要将姚氏扶正了。
是了,景熙二十一年皇宫当中产生了一起宫女弑君的大案,可那是宫女们不堪忍耐景熙帝的折磨而抖擞的抵挡,外祖父如何能够与之扯上干系?
世人就见她小小的面庞仰了起来,目光直投向了上首的老夫人,那样的目光,竟没有小孩子有的懵懂或是胆怯,显得特别的清寒凛冽。
韩许氏禁不住一噎。
“娘亲,我们走吧!”见杨氏的目光亦是抱恨的望着韩陌,韩凌拉了拉她的衣角,轻唤了一声。
听到这一句,韩凌猛地一怔,祖父被下诏入狱?祖父因何事下诏入狱?
韩凌迎着他的目光,无所害怕的嘲笑了起来,宿世与父亲在府上划清了边界,明争暗斗的博奕,如许的目光,她早已经看得风俗了——公然这个父亲对她是没有一丁点豪情的。
而更让她想不到的是,父亲韩陌至始至终没有为母亲说一句话。
“母亲!”
“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