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看着已经喝得醉醺醺,趴在桌子上人事不省的刘大头,石进无法地摇点头,喊来掌柜,叮咛道:“看他这个模样,今晚是走不了。你寻个空房,先安设他一夜再说吧。”
正月气候尚且寒凉,夜色来临得也早,此时的冷巷子内已经阒寂一片,只要偶尔刮过的夜风呜呜作响,动摇着屋檐下的灯笼轻晃,投射在地上的光影也飘忽不定。
“不过,这每次产生火警都要扎设花灯彩棚的人出钱安抚,那万一如果有人成心挑衅肇事,那主家不就亏大发了?”石进皱眉问道,一脸担忧的模样。
石进的小兄弟叫刘大头,也是贫苦人家的孩子,过年杀猪时,送了半扇子猪给熟谙的水龙队头领,才寻得了现在的这个差事,每月俸禄也没几个钱,不过是勉强糊口罢了。
石进踩着细碎的月光,朝冷巷深处走去。
“那是那是!此次都多亏了你们扑火及时,不然那胡老板那里有那么轻易脱身!”石进见机地起家给刘大头杯子里又斟满了酒,敬了他一杯。
自打有了这元宵节花灯会,哪一年不出点踩踏或是火警变乱?那胡老板这回都算是小的了。碰到那灾害严峻的,倾家荡产,投狱赔偿都是轻的了!”
对,‘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朝夕祸福’!
到了最内里的一处院子,石进停下来,在门口踟躇很久,还没下定决计是否上前叫门呢,门就已经从内里翻开了,一个须发皆白的中年人,正立在门口皱眉打量着他,语气清冷:“要出去就不出去,不出去就分开。”
石进立即又起家给他斟满一杯。
刘大头嗤笑一声,一边拈了一条腊肉干塞进嘴里,嚼得啧啧作响,一面含含混糊地说:“你真是闲吃萝卜淡操心!
刘大头摇点头,又拈起一条腊肉干,吃得津津有味。
固然说在水龙队里做个差役也不错,常日里在街坊邻居面前腰杆儿也能挺得笔挺一些,但是元宵节人家赏灯玩耍的,他们却要提心吊胆,谨防火警产生,还要随时筹办着突入火海,英勇救灾,一不谨慎小命儿就没有了。
出了街巷,人却没有往武安侯府的方向去,而是回身折向了与之相对的冷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