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玉儿呵呵直笑,意味深长道:“我可比你大很多了……”
潘玉儿将桌案上的两束绢花一推,笑道:“这些,我要见你们锦园之主。”
冯淑嘉猎奇,趴在桌子上倾身前问:“玉儿姐姐叮咛阿碧去做甚么?”
冯淑嘉当然不明白潘玉儿所指,只觉得潘玉儿是在笑她还幼年懵懂,不知少女苦衷,便娇嗔傻笑两声,将此事揭过不提。
一折结束,锦园发作出狠恶的掌声和喝彩声,萧斐再三谢幕也没法让观众的热忱稍稍减低一分,反而使得呼声愈发高涨,绢花扔得更加狠恶。
绢花分为掐金丝的、掐银丝的和浅显的两种,第一种一枝绢花代表一两金子,第二种一枝绢花代表一两银子,第三种一枝绢花代表十个铜板,前二者多是从楼上雅间掷出,第三种则多是从戏台前的长凳上掷出。
冯淑嘉看着外边的清净热烈,在看看身边寂静端坐考虑的潘玉儿,极动极静,对比光鲜。
那这桌子上的掐银丝绢花是扔还是不扔啊,又要扔多少呢?
冯淑嘉昂首看向对坐的潘玉儿,但是后者一心一意地扑在戏台上的萧斐身上,眼波流转泛动,两腮微泛桃粉,和一身春衫相映生辉,当真是人比花娇。
五十岁啊……但愿此生五十岁的时候,她能和那人儿孙合座,含饴弄孙,再无排挤权争、相互防备。
宿世此生,两世加在一起,她都快有五十岁了。
以她的年纪和与潘玉儿的友情,毫偶然机地问出这等题目,还是合适的。
阿碧刚幸亏此时出去,跟在她背面的另有一个管事模样的年青人,面上堆笑,对着潘玉儿躬身作揖,恭敬笑道:“女人寻小的来,不知有何叮咛?”
冯淑嘉想,这幸亏扔的是绢花,如果直接砸金子银锭,萧斐还不得被砸破相了啊!
这也太猖獗了!
公然,那年青管事眉毛都没有抬一下,像是没有瞥见那两束掐银丝绢花普通,就委宛但果断地回绝了:“不美意义,这位女人,我们园主可贵登台,这会儿正在背景歇嗓子……”
冯淑嘉咋舌,这么多绢花,一会儿能换多少银子啊!
寄人篱下,吃穿用度都要靠姚家施与,潘玉儿拿得出这么多闲散银子捧喜好的角儿吗?
幸亏萧斐很争气,即便是唱戏也要做唱的最好的那一个,很快成为梨园的台柱子,好学苦练,又有幸得了宫里朱紫的眼缘,数论渊源之下,给了他锦园这个当家作主的居住之地。
绢花如飞雪普通被掷到戏台上,萧斐不过才唱一曲亮亮嗓子,戏台的周边就已经堆满了绢花,金丝银线在阳光下闪烁生辉,晃得人眼睛都将近睁不开了。
锦园之主,天然就是小飞蝶萧斐。
阿碧点头应诺,躬身出了雅间。
一曲结束,底下爆出一阵喝采声来,有人狂热地叫着“小飞蝶”,将手里的绢花扔下台去。
看着本身面前桌案上的那一束掐银丝的绢花,冯淑嘉有些踌躇了,要扔吗?
冯淑嘉犹疑之时,潘玉儿俄然招手叮咛随行的丫环两句。
冯淑嘉不满嘟唇,小声嘟囔不依:“玉儿姐姐明显也没有比我大多少~”
当然了,名誉如小飞蝶,这戋戋四十两银子是底子见不到他的,除非是他本身情愿“跌价”相见。
冯淑嘉讶然转头朝戏台上看畴当年,只见一个脂粉敷面、娇柔多姿、身材袅娜的旦角,莲步轻巧,款款情深,上得台来,恰是名伶小飞蝶,也是宿世李景一向巴望尝尝鲜,却不敢动手的姣美郎君萧斐――一个式微的宗亲后辈,往上数三代,也曾是打马遛街、意气风发的郡王爷。
扔必定是要扔的,不然也对不起潘玉儿特地定下的雅间请她看戏了,但是扔多少合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