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昭衣是踩着夜色去的,门上所贴的封条没有再引发她任何情感,她翻过丈余高的外墙,落在了内院。
谁还要记念,便去记念吧,她无权置喙别人的心机和设法。
正堂的十六道大门,只剩下四道,此中一道破坏了半边,垮在了那边,有暗淡黑红的大片血渍留在上面。
男人接过她手里的小物,愣了愣,忙回身对着案上烛火更加细心的去看。
后堂灯火幽明,青衫大袖的中年男人正在看书,这个点好久未曾被人敲响的侧门响起,让他微微愣怔,思疑是本身听错了。
长街沉寂无人,除却一些楼阁酒坊间或有笑声传来,其他住户们都已睡了。
“你识得我?”男人猎奇的看着她。
放动手里书卷,男人起家畴昔,拉开房门一顿,门口站着一个十岁女童,清癯的脸盘,下巴略尖,眼眸大而亮,面庞洗的洁净,白净剔透。
穿过几道月洞门,去到正堂,她脚步微微停顿,看着远处被拆毁的大门。
四周高墙大宅,亭台楼宇,那些笑声或吟吟,或朗朗,充满欢愉。
她看着那边,目光苍茫愣怔,不过很快,她的眉头垂垂皱起,眸中逐步腐败。
确认无误后,男人几近大惊,回身大步冲来,俯身蹲在夏昭衣跟前:“女娃,这个东西,你是那里来的?”
偶尔会赶上巡城兵马,她便提早避开,不想与这些人打交道。
“……小女娃,你是不是来错处所了?”
前院的门和墙都被拆了,用修整的篱笆环抱着,篱笆上风韵花影,摇摆如魅。
顿了顿,夏昭衣朝那边的石桥走去。
写着仙逸居三字的匾额没了,取而代之的,是鹤归湖三字。
高墙将表里隔开,仿若两个天下,固然此时外边也没有甚么鼓噪声了。
她迈过门槛,进入大堂,一片狼籍混乱,因为门窗破开的启事,倒没多少蛛网蒙灰。
地上散落着几张纸,她捡起一张,微微一顿。
而这院子,固然先前是她的,被人如许“入侵”,不免内心不适,可全部定国公府都已经没了,屋子算得了甚么。
森森幽寂,空无一人。
“抄家?”夏昭衣说道。
一步步走着,她神情安静,目光从花木楼宇上一一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