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南候这话，夜二爷与莫世子皆不好答复，一是吏部，一是礼部，都管不着大理寺的一亩三分地，固然英南候这话也就碰到话题了顺口说说，未想有后续。
说到一半，徒然看到夜十一双眼锃亮的看着他，倒是忘了面前另有一个小小年纪便心机了不得的远亲长孙女，他咳了声：
静国公听罢后皱了皱眉，释开一会儿，不知想到甚么又拧上，最后道：
她夜十一在都城贵女中是甚么身份，杨芸钗明知，却另有此等胆量，说想成为她的人，当今差的不过一个充足压服她的机会。
永安帝能派去世子前去浙江代理，虽是清算烂摊子，但朝堂文武百官谁不明白，这也是个表示的好机遇，倘代理好，再过三五年，调职回京，去世子定能入六部，且必是一部首官。
且不说一部尚书阁老的静国公，与同是走科举中进士一步一步攀上来的吏部左侍郎夜二爷，就说夜十一口中的应先生，英南候便没有不平气的。
夜十一点头：“祖父放心，与虎谋皮，便得时候有被虎反咬一口的筹办。”
“是。”她脆生生应了声。
这两字重了。
当今仍为翰林院院首兼皇子公主师的池大学士，当时满院最是看重亦恭敬应先生。
“你既清楚她心机，有些事情便得防着些。”
夜二爷想起去岁谢八被夜十一掌掴之事，心中倒也不会感觉英南候会对夜十一来甚么秋后计帐，但护夜十一他是护风俗了，当下表示要告别了。
都说贫家孩儿早当家，杨芸钗小小年纪就历经家破人亡，孤身一人尝遍世态炎凉情面冷暖，有这般展转心机，说是帮，何尝不是算计到她头上。
再无他话，英南候转进翰林书馆找书看去了。
莫世子亦知应先生大名，再观夜二爷手中还捧着另三本书，指着问夜十一：
话题一下子被闭幕，两人见英南候与夜十一这小女娃儿对上眼，两人也俱看向夜十一，不想夜十一同英南候对上一眼，不怯不懦，仍旧淡然得很。
听到这话，权当个精美温馨的小俏娃儿的夜十一不由瞧了英南候一眼，不料却与英南候对了个正着。
“约莫这三本也是你要看的？”
出松椿院走回清宁院一起，夜十一一向在想着静国公说的话。
静国公微微挑眉，谁是虎来着，他如何有种长孙女是在说她自已的感受？
再到翰林院借书，刚自翰林书馆出来，夜十一同夜二爷便劈面碰上了英南候与仁国公世子爷莫世子。
应先生半生供职翰林院，乃翰林学士，也不是没有爬升再高一层的机遇，只是应先生为人淡泊，只愿豆剖于翰林院，整天与书与史为伍，再便是铛铛初为庶吉人的众进士们的导师。
夜二爷同两人寒嘘，做男娃儿打扮的夜十一则在说穿身份见礼后便一声不吭，只俏生生直挺挺地站在一边候着。
出翰林院路上闲着也是闲着，莫世子突地想起这些日子自家嫡宗子竟没再往静国公府跑，他也不是没问过，就因着问过，晓得启事后再见到夜十一，他对这个精美小女娃儿多了一些兴趣：
“当初你不肯钗姐儿进府，厥后你松了口，钗姐儿得以进府，不想她小小年纪，心机竟是这般……”
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可见人间诸事，门槛也顶首要。
夜十一规矩地回道：“便是有认不全的，或看不懂的，家中另有应先生操心，再说祖父与二叔也经常教诲十一。”
英南候眸中笑意盈盈，也不知是存眷她好久了，还是万分灵敏，她刚抬眼瞧他，他便发觉，又或只是偶合？
两人同朝为官，又同在六部，还是摆布侍郎，年事相称，夜二爷与莫世子很有话题，提及朝中之事来，那是滚滚不断，大有将这翰林书馆大门外廊下当衙门公事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