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冯二老爷大抵没想到,也是宠溺归宠溺,要说花心机放在冯五这个二房独一嫡蜜斯的身上,倒是没多少,冯五自小被他宠着,更有族中人捧着,长到八岁,又是头一回出湖广,到都城里来初度见地到甚么是真正的勋贵朱门。
夜十一提步上前,停在冯三冯五跟前,面无神采:
“我分歧你玩儿!”
夜二爷这边烦心着不能硬请,只能理服马文池过府一趟之事,樱宝院便要出了一件事儿,此事儿涉关杨芸钗,一个身份难堪的表蜜斯,再出事儿实在事儿也不大,然事儿牵涉夜十一,此事儿便大了。
“真无事儿便好。”
冯二老爷经商有道,为人却有着少有的操行端方,油盐不进,他此路不通,便有族中人走冯五这条道,也不是甚么大事儿,不过就是想谋个利得个便利之类的事情,他晓得也全当看不见,不过就是帮着他哄冯五高兴罢了。
听着如同杨芸钗没死还得叩首谢恩这话,扑跪在人事不醒的杨芸钗身边掉眼泪的芝晚眼眶赤红,芝晨抹着眼泪偶然中抬眼,瞥到时被吓得几乎叫出来。
冯五命令捞杨芸钗捞得及时,杨芸钗没性命伤害,只是在大寒天被踢下湖,又惊又吓又寒又冻的,被芝晚抱起,杨芸钗紧闭着双眼,浑身抖得不断,是冷的,芝晚眼眶红得仿若滴血,没再落泪,芝晨倒是看得泪掉得更短长。
夜祥夜瑞放学后便出府赴四皇子与莫息的约,皆不在府里,芝晚冒死摆脱冯五俩丫寰的钳制,一起披头披发像疯了似的冲进清宁院,院门婆子被惊得忘了要拦,也是芝晚不要命的冲法让婆子不太敢拦,当夜十一得知并赶到锦鲤湖时,冯三也到了,而杨芸钗已被捞起,奄奄一息躺在湖边。
纵是大事儿,亲父与亲侄女都不说,他也没法,又想起夜十一要他将马文池请进静国公府来一趟一事儿,夜二爷忍不住叹起气,怪不得长兄先前说磨马文池三日也没磨出个犄角来呢,他不过是请人过府一趟都这般推三阻四,且字字句句有理,甚么静国公府家世贵重不敢攀,甚么春闱期近不敢节外生枝,果如大侄女所言,叶游医俩高足就没一个是轻易忽悠的。
“还不从速将表蜜斯抱回樱宝院!”
不管她这笑落在冯三冯五眼里,严然比大怒还来得可骇,她已然侧脸看了眼阿苍,阿苍立即明白,冲跟着来的清宁院婆子丫寰一个眼色,无需再多言,她们立即扑向守在锦鲤湖里里外外的冯三冯五带来的丫寰婆子。
“大、大表妹……五妹就是同钗表妹玩玩……”
夜二爷心中有事儿,隔日便寻了伶仃的机遇问了夜大爷,岂料夜大爷也是一片茫然,茫然归茫然,自家闺女直接问便是,夜大爷很快杀上清宁院。
冯五虽仅是商贾大族令媛,但冯氏一族里于宦海不如何对劲,再迈不过五品这道坎,好歹叔叔伯伯也都是官身,姑姑辈们虽不比夜太太这祖姑母嫁得这般崇高,却也个个嫁得风景无穷,诰命夫人无数,最低也是个敕命安人。
夜十一笑:“是么,可我想玩,如何办呢。”
“我也没要她的命啊,这不是玩儿一把么,下湖后我很快又让人把她捞上来了!又没要她的命!”
这日放学,天阴,冯五没再同先前那次委宛客气,这回她是直接拉着杨芸钗进园子,再将杨芸钗一脚踢进锦鲤湖,途中早被冯五提先清理过,一起无人。
冯三闻言即变了神采,冯五更是本能认识到夜十一要对她动手,她一下子叫了起来:
“既是五表姐很喜好玩玩,那十一本日也同五表姐玩玩。”
夜二爷没从静国公那儿探出甚么来,又听长兄未从大侄女嘴里抠出点儿甚么来,他倒是更加感觉此中有事儿,且是大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