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晓得这个外甥性子很有些古怪,不欲多肇事端,就道:“你止表哥生辰那日下了雪,路滑,不谨慎摔了一下。”
“丫环在给程微翻身呢。”说这话时,和舒仍然感觉有些难堪。
“姨母。”和舒站了起来。
见昔日有些娇蛮又朝气勃勃的小表姐没有半分回应,和舒咬了咬唇,俄然俯下身子,用脸颊蹭了蹭她的手臂,低声道:“你快醒来好了,醒来后我就同意给你当猫。”
更令韩氏寒心的是,她不顾统统嫁给的人,这些日子不过来看望了次女一次,就再也没上过门,启事是董姨娘之父的忌辰要到了,当时定下的是三年归去祭拜一次,知恩图报的程二老爷携上美妾娇女爱子,赶在年前祭拜拯救仇人去了。
北冥真人的大名,和舒如许的少年都是传闻过的,恰是是以,他面色蓦地变了,连手中捧着的姜茶汤洒了都没顾上,失声道:“程微竟需求请玄清观的首席真人来了么?”
所谓符医,就是以朱砂画符,再烧符箓于水中,患者饮下符水医治各种疾病,提及来,程微的高祖就是以此起家的。
欢颜是个诚恳的,倒竹筒般把程微受伤的景象交代了个清楚,和舒听了,神采乌青,不顾良辰、美景两个大丫环的苦苦追逐,径直冲去了韩止住处。
玄清观乃大梁历任国师的居住地,有保护龙脉之责,只是当今国师已久不现身人前,首席弟子北冥真人则成了实际上的观主。
这话旁人听来云里雾里,真相只要表姐弟二人晓得。
此时,望着床榻上了无活力的少女,和舒心头生出了难言的悔意。
见韩氏神情有些恍忽,和舒内心更是难受,咬了牙道:“姨母,那您奉告我,程微是如何摔交的?”
和舒出身难堪,在卫国公府里固然有着表公子的光环,可此中冷暖,不敷为外人道。如许的孩子,总比平常孩子敏感些,他自小就对那不知身份的生父恨之入骨,对未见过面的母亲则非常渴念。
刚在外间坐下不久,韩氏就领着丫环走了出去。
“如何在外间坐着?”
她原觉得,对这个女儿,她是半点不会放在心上的,但是这半个月来,瞧着次女孤零零躺在床上日趋肥胖,存亡不知,心底竟也生出几分惶恐来。
当时候,程微向韩止剖明,转刹时成了都城茶余饭后的笑料,气得和舒足足大半年没理她,等一入冬,就憋着一口气直接去了温泉庄子,算来二人已经好久未见了。
韩氏垂眸叹了口气,对身后的丫环道:“先把汤药给女人端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