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蜡，奴婢叫绿蜡。”
程微对这皇宫一无所知，当然不会对远亲的姐姐有所坦白，因而点头：“嗯，当时雨下得太大，灯笼都燃烧了，我和若蝶姐姐慌不择路，就跑到了关雎殿去……”
小宫女呆了呆，喃喃道：“三女人，您真都雅，是奴婢见过最都雅的人了。”
“好，我记着了。绿蜡，替我打水来吧。”
程雅叹道：“皇后这个模样，传闻已经很多年了，我也是进宫后才渐渐晓得。毕竟是一国以后，传出去有失国统。”
只是，这是皇后呢，恐怕不是她情愿给医治就成的。
程微赧然笑笑：“我还怕给大姐姐惹费事呢。大姐姐说不消去，那我就不去了。”
醒来后，她仍然记得皇后那双眼睛。
程微忍不住想，皇后的疯病虽光阴已久，病情庞大，不过等她把砭针科学好了，何尝不能一试。
程微半晌不肯多留，与若蝶拉动手，深一脚浅一脚赶回了东宫。
或许，那女子是某个曾接受宠一时的宠妃吧，却终究落得这个了局，皇宫公然是吃人的处所。
程雅和顺看着程微，等她喝完，取出帕子替她擦拭嘴角，挥退了服侍的宮婢，问道：“迷路了？”
程雅打了程微一下，嗔道：“你这丫头胆量真大，这都敢说！”
太后无子，把自幼生母早逝的昌庆帝养在膝下，昌庆帝这才气登上龙椅。以冯氏女为后，在世人眼里，就是当明天子对这位养母的回报了。
程微端过来，听话的小口喝下。
说完以后，小宫女这才发觉说错了话，捂着嘴无措望着程微。
程微走畴昔，依偎着程雅坐下：“大姐姐还没睡？”
清爽风凉的氛围劈面扑来，带着泥土芳香，程微深深吸了一口气，脑筋一清。
这小宫女年纪还小，是太子妃专门拨来服侍程微的，虽是在皇宫里，眼神仍然纯粹，面庞圆圆好似苹果。
她晓得如此后宫是贵妃掌权，大梁的皇后仿佛被人决计忘记了，却不知，皇后娘娘本来是个疯子。
雨过的夜晚，格外温馨，能听到雨滴从树叶滑落的滴答声。从窗子涌出去的清冷气味吹散了屋内热气，是个可贵的好眠之夜。
她之前对这些事存眷的太少，模糊记得母亲和皇后曾是老友。
程微如有所思地想。
“若蝶姐姐，快些走吧。”
程雅自嘲一笑。
程雅拉着程微的手左看右看，发明没有磕碰，这才松了口气，叮咛宮婢道：“快给三女人筹办热水，另熬些姜糖水来。”
“大姐姐——”程微踌躇了一下，没有解缆，“关雎殿里那疯颠女子是甚么人呀？我听那宮婢喊她娘娘。”
程雅伸手捏了捏幼妹面庞，喃喃道：“问的甚么傻话。”
现在已快到亥时，程雅坐立不安，见到一身狼狈的程微，一把把她揽入怀里：“可急死我了，早晓得如许，当时就推拒了。”
程雅神采微变，拍她一下：“不要探听这些事儿。”
新的一天，又开端了。
程微想得头疼，昂首一看，窗外已经发白，天已经亮了。
程雅抚了抚腹部，幽幽叹道：“想来母亲是没和你提过的，我从小听母亲讲过很多皇后娘娘的事。这位皇后娘娘，是太后的亲侄女，出身燕州王谢。”
“不要紧，你去昭纯宫不是避人的事，返来正赶高低雨，丢一只鞋子有甚么干系？关雎殿不是甚么好去处，既然那宮婢说你不去就把鞋子措置了，这就成了。即便她不措置，莫非还能以此害人不成？”
程微抱住程雅胳膊，摇了摇：“大姐姐，您就奉告我嘛，不然我总忍不住猎奇。”
程微垂眸听着，内心莫名不舒畅。
她伸手摸摸程微脸颊：“那就早些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