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甚么。”程彤冷静埋入董姨娘怀里。
“这到底是如何啦?”章夫人有些急了。
青翎真人含笑扶她起来:“留着拜师礼时再跪。”
这个时候京中勋贵百官的府邸,有点头晕的何止章夫人一人。
嫡女又如何,乃至正妻又如何?说到底,在祖母与父亲眼里,只要有代价和没代价罢了。
“那里是能编造出来的,是北冥真人亲身去卫国公府接的人。阿谁孽障,定是早就拜了师父,却恰好要瞒着我们府上。母亲您没瞥见,儿子方才听到这个动静时,那些同僚眼神都是甚么样的!”
董姨娘闻声赶过来,搂着程彤问:“彤儿,好端端哭甚么?”
“老二,你换一身衣服,前去玄清观观礼。”
当朝国师已有四十载未曾出世,这个动静委实令人难以信赖。
章夫人身子晃了晃。
黄氏是小儿媳,嘴甜凶暴,章夫人怜她有身艰巨,常日处得不错,说话天然随便很多:“我就说让你不要去,你恰好不听,现在好啦,搞得魂不守舍的返来,不晓得的还觉得你丢了魂呢!”
程彤含泪看一眼董姨娘,竟哭不下去,只想嘲笑。
黄氏骇了一跳:“婆婆,您如何啦?”
这一日,因为国师呈现引发的那些波纹并没有给程微带来任何骚动,她只是对着那位白发童颜的男人恭恭敬敬跪了下去,清声道:“弟子拜见师尊。”
黄氏见到婆母时,眼神还是直的,害得章夫人觉得出了甚么事,忙问:“如何,在卫国公府上不痛快?”
章夫人以手扶额:“等等,我有点晕!”
门外,程彤捂着嘴,一步步退了出去,出了院门飞奔至莲皎居,掩上门痛哭起来。
一听这声母亲,董姨娘就感觉非常熨帖。
程二老爷被孟老夫人最后一句话打动了。
“母亲,我――”
一番折腾,孟老夫人才悠悠醒来,望着神采乌青的二儿子,问:“你真的传闻,三丫头被国师收为了弟子?”
程二老爷一想到那日找程微筹议事,她还算听话,心稍稍放了归去。
章首辅府上。
章夫人忍不住站了起来:“真有此事?难不成北冥真人收了程三女人为徒?这不能吧,真人应当有七十了,徒孙不知凡几,会收一个才及笄的小女人为徒?”
孟老夫人叹一句:“只可惜董姨娘已经扶正了,如果没有,说不准还能请韩氏返来。”
她终究也有被后代光亮正大呼母亲的一日了。
这个面子,他抹不开呀。
程微便在世人谛视中,一步一步登上道坛。
是呀,另有比他更不利的吗?狠了心把扫把星女儿逐削发门,不让她再祸害家里,谁知连一个月的时候都没到,她就摇身一变成了国师弟子,能与北冥真人平起平坐了,这不是往他脸上甩耳光是甚么?
孟老夫人却一脸淡定:“这有甚么,你是三丫头的父亲,这是改不了的究竟,她越是驰名誉身份,就越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你这个父亲置之不睬。”
“如何道坛的钟声会响了?莫非观中产生了甚么大事?”
吉时将至,一名身穿月白道服的白发男人徐行走上道坛,站在前端的北冥真人带领几位长老率先拜了下去:“弟子拜见师尊。”
“彤儿,你现在但是正儿八经的嫡女了,莫再这么爱哭,把稳被人笑话了去。”
“婆婆,现在恐怕不能叫程三女人为小女人了。收她为徒的不是北冥真人,而是真人的师尊,当朝国师大人!”
“婆婆,儿媳真的丢魂了。”黄氏拉着章夫人衣袖,喃喃道。
北冥真人带着新晋小师妹走了,正所谓高人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却留下了一地下巴。
“钟声七长八短,是调集弟子观拜师礼之意。”说话的羽士不由一顿,随后一脸震惊,“能在问天道坛行拜师礼,莫非是真人收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