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虽久不管事，深居简出，可慈宁宫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仍然透着股朝气勃勃的干劲，特别是牡丹花丛里那一株豆绿，饶是跟着华贵妃早已对豪华之物习觉得常的邓安，仍然忍不住看了好几眼。
太后仿佛没有发觉邓安的非常，持续道：“你三个弟弟出息也不错，此中一个还做了官，仿佛是在户部当主事吧？官职虽不高，倒是个好差事。邓安，你很会为弟弟们安排啊。”
邓安回神，态度客气了很多：“走吧。”
见到太后时，邓安有些吃惊。
邓安把心头莫名的严峻挥去，冷静跟着往里走，便见到了太后。
邓安恍忽记起，太后与皇后都好熏香。
“邓公公？”带路的内侍见邓安立足，忍不住喊道。
邓安闭了闭眼，缓缓道：“太后，奴婢真的不晓得小皇孙是生是死。当年奴婢从关雎宫把小皇孙抱走，就把他放入木桶，偷偷放进了护城河里。”
那一刻，邓安忽地明白，有些人哪怕一向甜睡，仍然是猛兽，你如果把他当作荏弱的羔羊，那就错了。
四十摆布的年纪，身材高大，一点不似宫中常见的内侍，身材纤细矮小不说，还常常佝偻着身子，那股寒微从骨子里就透了出来。
这老态，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冷厉与坚固。
到这时他再不晓得太后是冲着他来的，就真是白在宫里混这么些年了。
这就是他成为华贵妃亲信，哪怕参与了那般惊天的奥妙，仍然安稳活到现在的启事么？
“奴婢拜见太后。”
太后对劲笑了：“很好，哀家喜好识时务的人。那邓公公就说说，二十二年前你从关雎宫抱走的小皇子，厥后如何样了吧？”
宫里女人，哪怕身份再高贵，到了六十来岁的年纪，又郁郁深居多年，瞧着都会有几分老气。
“邓公公，太后就在内里等您呢，请吧。”一名头梳高髻的宫娥迎上来，款款带路。
“太后？”邓安终究忍不住昂首，心中一跳。
“不晓得？”太后声音扬起，“邓安，不要磨练哀家的耐烦。该疯的疯了，该死的死了，比起撬开你的嘴图个断念，哀家亦不介怀先出口恶气。”
不管心中如何猜想，邓安还是老诚恳实回道：“您说的没错，奴婢那年十四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