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微沉默了一下,问:“大舅,您是不是有苦衷?”
大舅就是因为手腕受伤不能再用枪,这才黯然回京的。
“大舅?”程微有些不测,表示欢颜站在原处,抬脚走了畴昔。
因为多年养尊处优而白净光滑的手腕上,一道僵白扭曲的疤痕显得更加狰狞。
只是他明显喝很多了,望着程微的眼神酒意昏黄:“是微儿啊,来坐。”
程微撇嘴:“我是喜好梅花,但不喜好听雪林的梅花。特别是那位大表嫂浑身高低披发着婢女,我现在连梅花都开端膈应了。”
听到动静,卫国公昂首,一见是外甥女走过来,忙把酒壶放于一旁,坐直了身子。
韩氏奇特:“你不是挺喜好梅花的吗?”
“哪有如许的事。”卫国公大笑,迎上外甥女冷然中带着体贴的神采,垂垂止住笑容,笑着问道,“那微儿说,娘舅能有甚么烦苦衷?”
说到这里,韩氏嘲笑一声:“她这帖子一出,京中各府都在盛赞卫国公世子夫人明理大义。这个狐狸精,哪来这么多手腕!”
卫国公便笑了。
那人卧坐在树下石椅上,手中酒壶举得高高,正用壶嘴对着口喝酒。
渐行渐深,梅花仿佛开得更加好,程微吸了吸鼻子,侧头问欢颜:“有没有闻到酒香?”
卫国公一怔,点头:“娘舅哪有甚么苦衷,不过是看这红梅开得好,来了喝酒的兴趣。只可惜微儿不会喝酒,不然还能陪娘舅喝一杯。”
许是有了几分酒意,卫国公的笑容显得肆意:“微儿如许看着娘舅做甚么?”
她抬眸冲卫国公一笑:“大舅,您手腕的旧伤,我或答应以尝尝。”
卫国公府掌管的韩家军申明赫赫,曾立下无数军功,早些年虽因卫国公受伤交出兵权,可韩家在军中的影响还是不成低估。
程微没有理睬卫国公的话,当真道:“大舅就是有苦衷。您心中的愁苦,已经反应到脸上来了。如果再积存于心不得宣泄,是要抱病的。”
程微把书顺手一放,摇点头道:“二哥迩来不知在忙些甚么,总见不到人,出去也没甚么好玩的。”
他下认识抬了抬手腕。
“作诗义捐?”听到“作诗”二字,程微就一阵恶心。
御书房的意向天然是很快就传了出去,京中年关将至的平和蔼氛下,民气机动。
穿花拂叶,暗香幽幽,程微一眼就看到了红梅树下的人。
想着这是在国公府的听雪林里,天然不会有甚么外人,程微便道:“走,畴昔看看。”
提到程瑶,韩氏冷哼一声,拉着程微道:“微儿,你莫非没传闻,那狐狸精又开端折腾了。”
程微跺了顿脚,把水汽蹭干,向听雪林走去。
欢颜深吸一口气,点头:“闻到了,仿佛是从那边传来的。”
程微拿下帕子,这才有了几分正色:“如何,她折腾甚么了?”
“诸位爱卿先行处理北地将士御冬衣物的事,至于合适的主帅,朕再细心考虑一二,各位有合适的人选,亦可向朕保举。”
程微行走其间,随便抬高一枝梅轻嗅,不由笑了笑。
昨夜才下了雪,雪不大,洋洋洒洒似盐粒子,今晨树梢草叶都结了一层白霜,日头一出,白霜凝成水珠簌簌落下,地上潮湿了一层。
第一任卫国公,是跟从太祖打天下的八大建国功劳之一,到现在八大国公或因无后或因夺爵只剩其二,卫国公府就是耸峙不倒的此中之一。
程微回神:“母亲?”
程微走畴昔,在石椅上坐下来,细心打量卫国公一眼。
听雪林很多梅树都开了花,稀少有致,风骨天然。
以往她讨厌程瑶,却不得不承认那人惊才绝艳,可自从晓得那些诗都是抄袭的以后,就只剩下作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