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微俄然回身,往回跑。
“去贡院!”
她终究把那举子的模样看得清清楚楚。
换做平时,程微或许不会被如许的气场合惑,但是此时她心慌意乱,再顾不得很多,屈膝一礼:“多谢。”
南安王看着程微,暖和笑道:“小女人几个月不见,倒是养好了。”
这一次又差点撞上,再次蹭了人家车子,并且还会被以为是专门跑出来吃羊肉羹。
以南安王的年纪,如果结婚早,女儿恐怕都有程微这么大了,而以他的经历,天然也看得出程微眼中并无女子对男人那种沉沦,是以态度随便淡然。
程微俄然感觉车厢里飘零着淡淡的羊肉味。
南安王是亲王,又是长辈,同处一车她还带着帽子,就太失礼了。
是了,她听闻南安王身子一向不好,羊肉虽温补,对身材太弱的人来讲,还是不宜多食的。
叮当一声,汤勺落入碗中,收回清脆响声,羊肉羹溅出来,有几滴落在程微手上。
南安王笑了,他虽已年近三十,眼角却无半点细纹,惨白的面色让他看着有些文弱,这么一笑,顿如东风拂面。
她不着陈迹的抽了一下鼻子,低头,就看到手背上已经风干了的羊肉汤汁。
隔着帽帷轻纱她看不大清楚,抬手把轻纱掀起一角,死死咬着唇看那他杀举子。
程微……
“女人,你们还没给钱呢――”百味斋伴计气喘吁吁在前面追。
程微捂着嘴,手不断地抖。
此人竟是南安王!
然后她在车夫的白眼中,跟着爬了上去。
百味斋属于上等酒馆,代价不菲,接待的都是富朱紫士,天然坐落在达官权贵云集之处,离考生们春闱地点贡院相距不远。
南安王往外看了看,笑道:“既然上了车子,就不必折腾了,本王恰好顺道,送你回府。”
她神采乌青站起来,连手背上的汤汁都顾不得拂去,举步就往外走。
程微抬眸,悄悄看了南安王一眼。
她在南安王心中的形象,恐怕糟透了。
或许是南安王气质太淡然安好,程微狼籍的表情垂垂稳定下来,规复了昔日安闲。
程微实在很惊奇南安王为何一眼就把她认了出来,要晓得那次见面,她昏倒不醒,且还是之前黑黑的模样,时隔这么久,能一眼认出的确是不成思议了。
听着这一声声咳嗽,程微心中轻叹。
欢颜扶着程微上了马车,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