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晏内心过了几个过,嫁女陪嫁少有陪嫁管事的,但章氏当年是以平妻的身份进的魏家门,据他所知,魏业当时买卖上已经小有转机,章家让陈平跟着章氏一起进门,怕是从当时起,就有了别的心机,无外乎欺负孙夫人娘家没人,想着将来把魏家的家业霸在本技艺上罢了。
他一面说,一面沉声叫了句赵隼。
黎晏倒吸口气,嘶了两声,却只点头:“无妨事,就是湿漉漉的,贴在身上难受的短长。”
贰心下暗恨这个陈平不争气,明天丢了这么大的人,还实打实的冲撞了黎晏:“殿下漂亮,不与个主子置气,我自会回了母亲,这就打发他回故乡去,再不准他留在齐州,免得来日殿下走动,见了他要生厌的。”
魏子衍心头一颤:“殿下身边的东西,没有不宝贵的,如许奇怪的物件,平凡人家连见都没见过,我实在是……实在是……”
他磕磕绊绊,话都不会说了。
无怪魏业对这个儿子不上心,把但愿全都依托在了宗子身上,两个儿子都是嫡出,即便是德配嫡妻的嫡子要比平妻所生的儿子身份更贵重些,可魏业如果把心偏一偏,两个儿子真就没别离。
这话说的重,连带着魏家的脸一并打了。
黎晏的后话没再说,魏子衍的脸却已经红透了。
他又赔不出,又感觉丢面子,更不晓得如何跟黎晏开这个口。
第10章赶出去
屋外陈平满脸笑意的捧着托盘,上头是两只缥色小杯,杯上还雕了福寿波纹,看起来就精美的不得了。
黎晏心底嗤笑,抬手拦了他一把:“你就是打死了他,他本日也已经冲撞了我,如许宝贵的玉佩也已经摔了个稀碎,动辄吵架,反倒失了你的身份。”
他略一顿,又叫赵隼:“收起来吧,回府上找个精美盒子好好收起来,摔坏了不顶用,只是可惜了明荔先生的技术,别给我扔了。”
因想明白了这一层,黎晏内心的不痛快就愈发重了。
“送回故乡去?”黎晏拧着眉头,状似不经意的问,“他是章家家生的主子吗?”
魏子衍吞了口口水:“殿下说的是……”他讪讪的收回脚,看着黎晏身上的湿衣服,却也不敢再提叫他换本身衣服的事儿,只是干巴巴的赔谨慎,“如许的刁奴,全凭殿下措置就是了。”
魏子衍说是:“陈平的爹娘原就是在章家奉侍了一辈子的,以是当年他才气跟着母亲嫁过来。”
“我有甚么好措置的?”黎晏想听了个笑话,扬声就反问,“这不是你们家的主子吗?”他又居高临下的打量陈平,认当真真的回想了一番,临了了啧声咂舌,“仿佛听别人说过两嘴,你们府上这位二总管,是夫人娘家带来的人――”他拖长了音,一边儿点头一边儿感慨,“章家也算是大户人家,近几年虽落魄了些,暮年间却也是富甲一方的,如何这主子却如许莽撞,还能跟着夫人一起进了魏家,真是……”
是了,那茶虽不至于滚烫,可倒是新泡的热茶,温度还是有的,这两杯茶泼到黎晏身上去……这位金贵的殿下,可没受过这个苦。
黎晏感觉他这模样真是好笑,倘或魏鸾能看上一看,估计能表情大好。
屋里魏子衍那里还坐得住,慌镇静张起了身,又跌跌撞撞的出了门,从速上手去扶黎晏,一扭脸儿,公然见他面色阴沉,另有些许的痛苦不舒坦。
黎晏就着他的手,只把还能看的三大块儿挨个的拿在手里看了看,一脸的心疼:“我本是要出来摘几片绿叶,这时节新叶嫩芽,跟着老绿放在一起比,才更显出它的极妙,现在倒好了,甚么也不消看了。”
他摆了摆手:“也没说叫你们家赔给我,反正也不是你打碎的,我只是说,如许莽撞的主子,留在家里毕竟是个祸害,不过也是随口一说了,到底家生的情分不一样,夫人许会念着他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