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灵是个费心的活儿,这一夜另有的熬。
三娘一手打着伞,一手提着灯笼,手被北风吹得生疼,到了灵堂赶快放下东西搓了搓手。
“天然是在的,不过这会儿祖母应当还睡着呢。”三娘请他入府:“我先带你到堂屋里去,待祖母醒了你天然能见到她。”
那人就忙作揖施礼:“本来是傅三蜜斯…敢问傅老夫人可在?”
三娘找了个挡得住风的墙角,拿了蒲团坐在那边小憩。外头的风吹呼呼作响,傅老爷棺木前的灯火不断的闲逛。
“是”
“如何不睡了?熬了一夜累坏了吧?”秋姨娘放动手里的活儿,倒了杯水给三娘端了去。
“有人吗?劳烦开个门……”
倒是个客气的人。
照理来讲,何氏作为当家嫡母理应伴随府上后代守灵,她倒好把摊子丢给三娘。
三娘没想到何氏那姘夫竟是刘寅轩,常言道兔子不吃窝边草,自家表亲都上手,这二人未免有些饥不择食。
熬了这一夜,吵嘴就像倒置了似的,睡下去的时候天刚亮,起来天又黑了下去。
她就像随便提两句似的,实际上是想从秋姨娘那边看望一二。
灵堂帐幔背面传来藐小的说话声。
何氏转头看了三娘一眼,从蒲团上起家,面上不如何驯良:“好好守着,案上的烛火不能断。”
在灵堂里睡着本就不如在塌上舒坦,北风又吹得门哐哐直响,三娘才眯了一会儿,娘就被吵醒了。
这下没了困意,三娘干脆就在桌案边的椅子上坐在,谁知这一坐就到了辰时。
“姨娘,我说都清楚是府里来人的事,跟寻夫婿有甚么干系。”
“可我就是想你得很,这些光阴可把我憋坏了。”
“欸,有劳三蜜斯了”
三娘忙把灯笼和伞拿在手里,躲到屋外的梁柱子背面。
南淮来的?三娘心下了然,走到门前,将襒门的木栓子取下,给外头那人开了门。
三娘将他们带到置了灵堂的堂屋里,毕竟那边本来就是个会客的地儿。
桌上放着碗奢面,还冒着热气,大抵是秋姨娘走的时候给她备的。
“行行行,都听你的。”
见没回应,外头那人又喊道:“小的是南淮府尹家来的,劳烦开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