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嬷嬷叹一声,见四仙桌上有才沏的茶水,遂倒了大半盏,交给春桃端着,悄悄走进屋,温声道:“二女人,喝口热茶润一润。”
夏怀宁点头坐在杨萱坐过的椅子上。
秦嬷嬷叹口气,“二女人有点不对劲。”
姐妹俩忙上前施礼。
她穿件红色立领中衣,官绿色比甲,脖子上面的盘扣系得规规整整,斑白的头发梳成圆髻拢在脑后,鬓角一丝碎发都没有。
杨萱点头伸谢,“多谢爹爹。”
杨萱惊诧。
杨萱重新梳过甚发换了衣裳,与杨芷一道往正房院去。
春桃在屋里瞧见她,提着裙子迎出去,“嬷嬷怎地这时候过来了?”
春桃指指西屋,“女人刚才打发我出来,说想自个儿待会儿。”
大热的天,孙嬷嬷也是穿得这么洁净利落,把立领中衣的盘扣系得紧紧的,她身后的张嬷嬷手里提着只海棠木的食盒。
辛氏笑着插话,“你们俩还得给你爹爹道贺,他新收了个资质极佳的弟子,正对劲着。”
杨芷瞪她一眼,“如何不对劲儿?我出来看看。”
他收的弟子该不会就是夏怀宁吧?!
秦嬷嬷欲言又止,杨芷已开口道:“有些怕,特别有一阵儿,感受雷电就在窗前,顿时要钻进屋子里似的。”
杨修文温声笑道:“这么一说,也有几分事理。可单论画技来讲,前者看起来简朴,但竹枝清癯坚劲,能画成如许起码得有两三年的苦功,”又指着前面的竹叶,“阿桐画的竹叶形状尚可,但过分繁密,贫乏灵性……不过这两幅都分歧适萱儿,等吃过饭,爹爹给你重新画几枝竹叶。”
院子里充满着雨后清爽的泥土气味。
杨芷闻声自东屋出来,瞧见春桃手中碎瓷,冷声问道:“笨手笨脚,如何服侍的?”
厥后杨萱才晓得,筹算冲喜的夏怀远早两天就昏倒得不省人事,被搬到偏僻的西小院等死。
夏太太为了给宗子留个后,调拨着夏怀宁弟代兄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