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萱道:“之前我曾见过这位周路一面,在潭拓寺,他跟个妇人一同赏桂花,两人看着挺密切。”
仰着头,那双吵嘴清楚的眸子紧紧地盯着他,满满都是要求。
而周路却完整没认出杨萱来。
彼时杨萱年纪小,又特地打扮得孩子气,周路一个大男人怎能够重视个小丫头?
萧砺舒口气,这才和缓了声音,指着街面上高悬着好几盏花灯的摊位道:“你去那边等着,别乱走。刚才你没到巷子里,也没闻声说话声,就只在那边猜灯谜,记着没有?”
明显相隔不远就是鼓噪的灯市,可巷子里却出奇的温馨,温馨得只能听到时续时急的风声,以及两人一轻一重的脚步声。
拐角处传来男人的低语,“我难受得紧,都相思成病病入膏肓,只要你才是我拯救的药,给我吧,嗯?”
她本来是戴着一对绿松石的耳坠子,可眼下耳坠只剩下一只……
秦笙走近前,悄悄拍一下她肩头,“阿萱,是不是等急了?”
萧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两厢甘心的事儿,为甚么要禁止?杨萱,你听着,如果一个男人是至心待你,他自会堂堂正正三聘六礼地娶你过门。像这类偷偷摸摸,随便说两句好话,许几样金饰利用你的,都不是好人……你闻声没有?”
杨萱昂首,对上萧砺那双冷酷的黑眸,不由狂喜,赶紧唤道:“大人?”
秦笙点点头,面上俄然多了几分羞怯,抬高声音道:“年纪大丰年纪大的好处,阿萱你不懂。孩子在祖母跟前养着,与我并不相干,届时不过陪送一副嫁奁,没甚么毛病的。”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秦笙被骗。
杨萱遂未几问,冷静地吃了几只馄饨,眼角俄然瞥见秦笙腮旁,不由愣住。
杨萱张望半晌,再度回到巷子口,筹算在这里死等,也免得被辛媛等人瞧见,问起秦笙的下落没法答复。
杨萱不敢有半分抵挡,挪着碎步急仓促走到灯火透明处,再转头,看到巷口的萧砺似是笑了笑,转眼消逝不见。
杨萱不满隧道:“大人,为甚么不禁止他们?”
过了些许时候,周路晃闲逛悠地出来,摆布看看,往西边走了。又过了好一阵子,秦笙才渐渐走出来。
萧砺神采沉得发黑,却应道:“走”,抢先迈开步子。
杨萱佯作才看到她,问道:“你说完话了,快来帮我挑挑,这盏兔儿灯好还是那盏老虎灯好?”
杨萱暗松口气,却又替秦笙不值。
杨萱有些急,走到巷子口向里看了看。
杨萱立即明白是如何回事,正要出声劝止,却被萧砺一把捂住了嘴。
两样都不是宝贵物品, 加起来才二十文。
杨萱站定,摘下帽子,凝神听着。
杨萱正感觉累,也想歇歇脚,两人便各要一碗馄饨,在条凳上坐下。
萧砺厉声道:“闻声了也得记取,长点脑筋。你想想,无能出这类活动的会是甚么好人,你出声撞破他们的功德,自发得是对他们好。谁晓得他们会不会恼羞成怒反而给你泼一盆脏水?”
“归正我总会娶你,早一天晚一天没甚么紧急,求你了,阿笙。你解了我的渴,我明天凌晨就备礼去提亲,或许你娘看在我们一片热诚的份上会松口呢。”
付过钱, 杨萱又到两边摊位转悠半晌,估摸着时候差未几了,回到原处,却不见秦笙出来。
正心急如焚,杨萱忽觉面前多了道黑影,接着头顶传来清冷的声音,“你站这儿干甚么?”
不得已又回到街面上,踮着脚尖四下张望寻觅春桃等人。
周路成过亲生过孩子,两年前还跟夏怀茹勾搭过,明显在对付女人上很有经历,秦笙养在深闺里,敌不过他的花言巧语也是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