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臻笑了,心想这一箭挨的值。
“不消,这里就有。”
她浅浅勾唇,目光和顺如水。
*
他不想看到她嫌弃的眼神。
约莫是很疼,他仍然皱着眉,额头上有精密的汗。
可他只是握紧了拳头,浑身肌肉绷的生硬,忍耐着这如刀割般的沉寂。
跟他身上那些陈年旧疤不一样,那些疤色彩淡了,细细一条,这条疤却很丑恶,色彩深,在皮肤上很狰狞。
仪瑄低下头笑。
女孩儿左看看右看看,哪有蜜饯啊?
她见过温长柏和赵晏的手,一样的苗条白净,温长柏要略微粗糙些,赵晏养尊处优,一双手保养的极好,衬得起他那俊美无俦的面庞。
赵臻没有动静。
刀山火海,她陪他一起闯。
她伸脱手挑开床帐,便瞥见赵臻熟睡中的脸。
他们的手向来没让她心疼过。
“王爷在出南苑的时候被暗箭所伤,那箭上有毒,王爷方才见你的时候眼睛已经看不清了。方才胡知贤帮王爷措置过伤口,伤势已无大碍,但王爷现在很衰弱,王妃最好能去照顾一下。”
赵臻睡得很宁静,眉头垂垂伸展,仿佛痛苦在她的安抚下淡去。
赵臻最后还是做不到回绝她,闭上眼说:“看吧。”
她好担忧他在牢里不能好好养伤,伤口恶化。
双儿指了指窗外,那有一个黑影。
赵臻不想让她看的。
“你还没承诺!”就晓得笑!
仪瑄挥手,让她们下去。
给我看看吧,好不好?
她竟然还在门口拦着他,担搁了那么久,耽搁治伤。
勾的民气痒痒。
他一下子展开眼。
现在赵臻平安然安的返来,她们一家团聚,幸运来得有点儿不实在。
仪瑄忍俊不由,轻声呢喃:“放心,我又不会走。”
他咧嘴笑了下。
客房的床帐是放下的,蜡烛只留了一盏,胡知贤在隔壁跑堂煎药,屋里只要两个丫环。
一碗药喂完,赵臻重新躺下,仪瑄给他盖好被子,问他:“你为甚么不奉告我受伤的事?”
“我感觉严峻。”仪瑄一本端庄,“你今后有事不准瞒着我。要不然——”
像一条蜈蚣。
然后男人就醒了。
历尽风霜。
“喝药了。”
心暖的像是要化了。
她在烦闷的边沿盘桓。
他死死抿住唇,恨不得立即用手把那条刀疤挡住。
他直勾勾盯着她,很明显在等她的表示。
仪瑄悄悄翻开被子,赵臻的心一紧。
然后悄悄坐在床边看着他。
轻柔、和缓,像是春日里在花间流连的轻风。
并不算一双都雅的手。
不知是不是心机感化,仪瑄感觉赵臻的呼吸变得比方才更均匀了。
仪瑄顿时有点儿无地自容。
仪瑄承诺。
“我如何了?”
双儿悄悄把门开了一条缝,定睛一瞧发明是魏襄,有些惊奇:“诶?魏大人?您有事吗?”
“王爷,先起来喝药,等会儿再睡好不好?”女孩儿的吐息温热,感染上他的耳垂,声音很近,随之而来的另有女孩儿身上那股淡淡的甜香。
赵臻“嗯嗯”两声,点头,“好的,娘子。”
王爷不想让她晓得,就是怕她难过吧。
约半个时候畴昔,胡知贤捧着药碗出去,就瞥见王爷牵着王妃的衣摆,睡得很熟。
但是现在——
赵臻无法扶额而笑,笑声低低的,牵动着伤口有点儿疼。
“你……”仪瑄红着脸支吾。
仪瑄俯下身,凑他近一点儿,“王爷?”
仪瑄去握他的手,男人的手掌大,骨节清楚,掌心的皮肤粗砺,长年握刀柄的处统统粗糙的茧子。
还是醒着,用心不睬她?
“不可,你必然得给我看下,不然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