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神情暖和,非常宠溺。
“……”
她说她要跟他一辈子。
“都雅。”赵臻帮她把簪子压入发髻间,手指趁便抚摩过她耳朵上的一对碧玺耳珰。
院角栽种翠竹,现在恰是竹子拔高的季候,卯足了劲发展,碧油油亮澄澄的。
她不过偶然之语,没想到男人蓦地间变了神采,方才在她耳边和顺絮语的男人,现在神采几近称得上是凌厉,慑人的严肃叫人不敢冒犯。
双儿也巴不得脱身,一溜烟就没影了。仪瑄刚想喊住她,人已走了。
赵臻顺手翻了翻桌上的账簿,挑眉问:“这是王府的?”
仪瑄像只被人揪住尾巴的猫儿,严峻的抖了一下,明显在笑却更像是哭:“我……没有啊。”
仪瑄不敢再想,很没气势的瞪了赵臻一眼,小声道:“欺负我你很高兴是不是?赵臻你这个恶棍,早晓得我就……就不嫁给你了。”
仪瑄扭了扭身子,在他怀里躺的更舒畅些,“府里的厨子是西北来的,殿下吃的惯我可吃不惯。宝月楼的春笋炖乳鸽做的极好,清爽适口,每天另有很多新奇野意儿。泉酿坊的秋露白是都城一绝,采取晚间草木上的露水所制,味极甘美。”
赵臻看女孩儿有些失落的模样,内心竟一揪,踌躇了下,从怀里取出一个石青色宝相斑纹的锦盒,“这是皇上送你的礼品,翻开看看。”
仪瑄那里还说的出来话?这这这……她不是回绝刘氏了吗?那里冒出来的!
明显是鲜少出门的女人家。
赵臻本来表情不好,因为赵晏的决计挑衅……不过返来瞥见他的妻,如此光阴静好的模样,那份不快便淡了。
“未曾。”赵臻在她身边坐下。他生的高大,像座小山似的靠着她。侧脸的表面通俗,下颌角有着凌厉的弧度,本日又穿戴皮弁服,更显严肃。
仪瑄微微发怔,心中涌起一阵酸涩,静了半晌笑答:“好。”
那西北的厨子……必然是赵臻的亲信吧。赵臻回京也千里迢迢把厨子带返来,并非吃不惯京中菜式,而是怕人在他的饮食上脱手脚。
“殿下讽刺我。”仪瑄撇过脸,跟赵臻负气似的盯着窗外。
赵臻睨了双儿一眼,“你下去吧。”
“都雅吗?”女孩儿满面笑容问。
男人箍紧她的手腕,眸色暗淡,声音嘶哑:“你悔怨了?”
赵臻见女孩儿谈起这些来头头是道的,不由笑了,说:“你一个闺阁女子,如何提及话来像满都城浪荡的纨绔子一样?”
“你去二门上喊个小厮,去宝月楼买一份春笋炖乳鸽,一份莼菜汤,一份清蒸鲈鱼,一份蜜渍糯米藕。再去泉酿坊买一壶秋露白。”
男人又亲了亲她的面庞,仪瑄愤然转头道:“赵臻!彼苍白日的,你这……这像甚么模样!”
还能……哪样?
……双儿下去了今后,是不是要变本加厉?
她并有害他之心,可他还是一并防备了……
赵臻伸手一够,将盘子放在女孩儿面前。仪瑄拿起一个送进嘴里,吃的嘛嘛香。赵臻不觉动了胃口,搂着她道:“你喂我一个。”
仪瑄的呼吸仿佛一刹时停滞了。赵晏为何要送她这个?只要两种能够。
“宝月楼本忙的不成开交,但因是豫王府的人来买,提早给做了,王爷王妃快尝尝。”
她的旧物,青鸾白玉簪。
早上吃剩下了点心,双儿装了盘放在那边。
但不成能,若真如此,赵晏不会沉得住气到现在还没找她。
仪瑄白他一眼,趁便给双儿使了个眼色,双儿跟她久了,当即明白过来,抿嘴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