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说是肝火攻心,倒是没有说别的。只是这一口血出来,我娘也怕了,没敢再跟我爹闹。”程月如眼泪掉了下来。
“去歇歇呀。”快意摸了摸木槿的手,“好累的。”
不过,明天的程月如精力极差。她昔日是个爱说爱笑的性子,又因为长威侯伉俪两个只要她一个女儿,从小就是娇宠长大。若说快意是个蔫儿坏的,程月如便是一个活脱脱的小辣椒。她不气了别人已经是万幸,谁能叫她变得如许降落啊?
眼泪掉得更凶了。
本是气恼悲伤交集,却被快意耍宝似的逗得忍不住一笑,程月如眼角都挂了泪花儿,咧开嘴,推了快意一把,“别闹,人家烦着呢。听我跟你说。”
“她又发疯了?”快意只当二公主是个疯婆子。“这才惹事几天哪?”
长威侯府这些年人丁不兴,没甚么出彩的人物,现在也就是靠着祖辈庇荫的浅显勋贵罢了。遵循二公主殿下那份儿心高气傲,怕是不屑于去拉拢呢。
萧真纳罕:“你如何了?”
莫非,二公主真的将主张打到了程三身上?
幸而,此次长威侯可贵强势了起来,顶住母老虎一样的老婆,直言就拒了二公主的美意。只是回到了侯府里,便呕出了一口血。
“阿如你也来啦?”
萧真端起茶一饮而尽,随便用袖口一沾嘴角,明显是很卤莽的行动,在她做来却带着几分肆意。
“快意,如何你好端端地出城了?”萧真见楚桓走了,才蹦到了快意身边,一拍她肩膀,“要不是见到有人去接你的丫环,今儿就见不到你了。”
快意就坐在她劈面,赶紧伸脱手在她胸口一下一下抚着,嘴里嘟哝:“莫气,莫气!来喝口水,啊……”
这俩人等闲不会到楚国公府去寻本身的,莫非碰到了甚么事儿?
快意和萧真对视一眼,都无声感喟。
脑筋里灵光一闪,看着程月如很有一种被人轻视后的气愤,心中便有了个模糊约约的猜想。
“我爹原想着叫我回北边儿故乡去避避。只是我想着,我又没有做错甚么,莫非骂一回贱人,还得了甚么罪恶了?”程月如抹着眼泪,“以是我只骗他说出去了,在外边转一圈,再归去。”
叫她真正悲伤的是,她母亲竟然动心了!
程月如叹了口气,端着一盏茶有一下没一下地拨着,没言语。
见快意神采温温轻柔的,想到自家的三哥,更感觉心如刀绞的。她三哥一向没有结婚,叫她娘头发都要急白了,满都城里探听着谁家的女孩儿好。说了多少的闺秀,她三哥只点头不肯。现在,乃至有流言传出来,说她三哥是个断袖。再请人去提亲,谁还敢管呢?要不她娘也不会晤到个贺笙情愿进门,就东西不顾的要承诺。
二公主竟敢叫人请了她父母去,亲身保媒,想要程三娶贺笙。
“贺笙那玩意儿,庶出的玩意儿,整日里倒端着个仙女儿的架子。也不想想,就她那见到个外男就恨不能倒在人家怀里的做派,有几个能入眼!上赶着去攀附太子,连门都进不去,还敢来盼望我家三哥,我呸!”
“不是我说,宗室女的面子,都被她丢尽了。”何时见过一个公主低三下四地到处给兄长送女人?
另有阿谁贺笙,被二公主带着走这么一遭,今后还能嫁人么?
站起家走到程月如跟前,见她可贵呜哭泣咽的,本来娇俏甜美的小人儿哭得甚么似的,有点儿心疼,便揽住她的肩膀,安抚道:“没事儿的。如果老爷子担忧你,你在我这里住上两日。二公主再短长,她也不敢过来。来了,我就大耳瓜子抽她,还要往天子娘舅那边去告她!”
快意便端端方正坐好,把手放在膝盖上,一副当真聆听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