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啖方才得了赵桓的表示,晓得沈傲不能对他动刑,再者说这里是讲武殿,皇上也在看着,沈傲便是有天大的胆,也总要重视一些影响,不至于出尔反尔,这时候他反倒定下了神,不管如何也是不能松口的,便道:“下官绝无狡赖,陛下对辅政王甚是倚重,频频对下官说,辅政王有经世之才,治国安邦皆赖辅政王也,试问陛下说出这番推心置腹之词,岂会下旨诬辅政王为叛党?下官身为皇亲,只是有些对劲失色,说错了话,还请殿下恕罪。”
很多人觉悟,审的是瑞国公,问的倒是先帝毒杀一案,看来……那一道道目光,都落在了沈傲身上,沈傲的神采狰狞,竟如气愤的雄狮,赤红着眼睛按住了腰间的剑柄,整小我鹄立在殿下,一副崇高不成侵犯的模样,让人不自发地望而生畏。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本相已是呼之欲出了,满殿顷刻哗然起来,先帝本来竟当真是被毒杀的,更有很多大臣不由翛然泪下。
“不晓得是吗?毒杀先帝的主谋便是弑君谋逆之罪,本王查过,你是颖昌府人,家里另有父母,有两个兄弟,两个兄弟下头,另有七个后代,更有六个侄孙,除了这些,你的那些远亲,那些邻居,都在九族之列,不但你要受千刀万剐之刑,凡是和你沾亲带故的,都是车裂之罪。你如果坦白从宽,把主使你的人说出来,本王只杀你一人,可如果顺从到底,按端方,便是灭你满门。”
“在。”两个校尉毫不踌躇地从腰间取出小匕首来,想是早有筹办。
沈傲又是嘲笑:“你忘了是吗?好,那本王就叫人来提示你,来人,带第二个证人。”
赵桓的话中隐含着几分警告,是让方啖放下心,不必惊骇沈傲动刑。
如许的一幕,把太皇太后吓得不轻,不过太皇太后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深望沈傲一眼,心知沈傲必成心图,也就不发一言。
沈傲也是开门见山,搬了个椅子在金殿下危襟正坐,冷冷地问:“殿下何人。”
谁也未曾想,沈傲这时候竟是发作出如此肝火,一时候谁也不敢说话,甚么祖法,甚么端方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沈傲笑得更冷,道:“既是奉旨,这么说你在城外与本王说奉旨讨伐沈党,又说本王乃是歼贼,陛下已有密旨,令你诛杀,这句话是真是假?”
沈傲嘲笑道:“这么说在你的背后,另有人教唆你?”
两个校尉二话不说,一个按住了刘进,另一个直接抓住他的手,狠狠地将他的手展开放在地上,用脚踩住,伸出刘进的食指出来,用手上的匕首狠狠一剁,刘进凄厉大吼一声,血光溅开,一截手指已斩了下来。
沈傲不耐烦隧道:“本王要问你的是这刘进是如何回事?你在何时见过他的。”
刘进偷偷看了赵恒一眼,又点头,道:“奴……主子不晓得……”
刘进这时已是灵魂出窍,吓得肝胆俱裂,赶紧矢口否定道:“不……不是……”
沈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滑头,淡淡隧道:“只是说错了话?本王看你是不肯招认了,既然如此,来人,把人证带出去。”
沈傲冷哼一声,道:“拿着圣旨和皇上来讲笑?”
沈傲冷冷回眸看了赵桓一眼,道:“陛下方才说,让本王御审,就是陛下也不准干与,君无戏言,莫非陛下要忏悔吗?”
听到宣和三年腊月初九,刘进思考了一下,神采蓦地骤变,忙道:“主子忘了……”
方啖被人抬着,四肢不能活动,只能对金殿上的赵恒道:“微臣不能施礼,请陛下恕罪。”
好端端的一个御审瑞国公,审到了现在却让统统人晕头转向了,不晓得这沈楞子到底剑指何方,但是比落第二个证人被带到时,又是满殿哗然。熟谙这证人的人很多,此人曾给先帝练过丹药,先帝临死之前,也早有太医曾模糊约约流露先帝的死与这丹药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