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仁压抑住冲动的表情,将手上卷起的画摊在书桌上,书房的烛火摇摆,能清楚的晖映出他的嘴唇在微微的颤抖。
周若愠怒道:“谁是你的姐姐?”
“三百幅!”许先生捏着胡子的手不动了,瞪大着眼睛望着潘仁。
见许先生不信,潘仁便将本日的所见所闻都说出来,许先生听的目瞪口呆,喃喃道:“这画都是那纨绔公子的,与店主有何干系?莫非店首要买下这些画吗?这倒是个别例,那纨绔子不知画值多少,到时候店主随便给他一些钱打发他就是。”
沈傲伸了个懒腰,笑嘻嘻的道:“走了。”
周若回味着沈傲的这一句‘明月’感慨,先是感觉有些新意,厥后便忍不住笑了起来,内心想:“他是将我比作明月了,这家伙鬼灵精怪的。”随即又想:“明月照水沟?这水沟是甚么?呀,这家伙是在暗讽我吗?”
潘仁坐下,捡起书桌上的茶喝了一口,随后又将画卷起来,慢悠悠的道:“如果是三百幅如许的画呢?”
许先生很遗憾的道:“店主,门生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此画虽是真迹,但是却不值多少银子,三五十贯已到了极限,店主何必如此。”
他便是许先生,秀才出身,与潘仁交友,厥后潘仁便请他到家里来做教习,教诲他的几个孩儿读书。许先生有一个才气,很会观赏名画,真伪一眼就能瞧出来,八九不离十。
潘仁神采飞扬的道:“没有错,是三百幅,三百幅杨洁保存下来的画,哈哈……”
“如果卖到好代价,三百幅画就是一万五千贯,醉云楼就是一辈子也攒不来如许大的家业啊。”潘仁一边看画,一边胡思乱想,这个时候,甚么都已经不首要了,甚么醉云楼,甚么教坊的官妓,甚么喝茶,十足忘了个洁净,满脑筋想得都是画,这画时而变成杨洁笔下的龙蛇,下一刻又变成无数金灿灿的元宝,在潘仁的脑筋里来回的变幻,打转。
与潘仁打仗以后,沈傲一向表示出纨绔后辈的笨拙,是要让潘仁对他放松警戒。而后将他引到这个宅子来,用心让潘仁看到那副杨洁的画作。
豁然,他抬起眸子,大声道:“对!我们买房,买房!”
沈傲先到茶肆,偷去潘仁的荷包,潘仁无钱付账,沈傲恰在这个时候替潘仁得救,这就给了他打仗潘仁的机遇。
潘仁回到家里,连醉云楼的买卖也顾不得去照看了,此时天已黑了,看门的杂役见老爷返来,赶紧提着灯笼出来为他带路。潘仁急仓促的道:“这里不要你服侍,快,去把许先生叫来,叫他来书房,我有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