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讲去。还是姑姑当年好。上头没有皇太后顶着，先帝即位，姑姑就是六宫之主了。”沈菱凤衡量着这话说出去是不是触怒了皇太后，实在这也是大实话，并非是谩骂甚么。
“圣明不过太后。”沈菱凤笑笑：“本来也不是要跟太后藏着掖着，只是有些话太后不过是一时气急，事情过了不消人提示也能想到了。以是衡量着，用不消说。”
亲手把皇后送到殿外。外头两个大宫女从速迎上来扶住：“娘娘慢些走。”蕙娘站在廊下看着皇后上了凤辇，直到除了寿康宫门才折返出去。
“太后说这事儿不铛铛，那是有的。也该先跟皇上说一声，凤儿毫不是偏袒谁，只是皇后万事都是听皇上的。而皇上也必定是孝敬太后的，太后不欢畅，皇上还能不顺着的？”这下轮到她强颜欢笑了，说出来她心底也是不痛快的。
“凤哥儿，你说我活得太久了？”皇太后半是打趣半是恼：“碍着旁人了？”
“有甚么话说出来，不消跟我吞吞吐吐的。”沈明珠渐渐品着新进的白牡丹：“这儿没别人，也用不着说一半藏一半。”
看到紫檀螺钿八仙桌上有壶刚沏好的梅子茶，明显这是专门为她预备的。伸手倒了一盏，抿一口酸涩中微微透着甜，这就是宫中肴馔讲究的处所。扬起眉头却看到皇太后脸上深深的落寞，她有的委曲别人不懂。天底下都说皇太后高贵，但是这份清冷中的高贵，又岂是旁人能够体味的。
本来另有些活力的人，一番不漏陈迹的阿谀下来，顿时服服帖帖舒畅极了：“这话才是正理，先帝看中的儿媳妇，我能说甚么。就是这模样，她另有别的手腕。她凌家是甚么身份，出了个皇后还不敷，还必然要加上个亲王妃？这个亲王妃，是谁见过？父母之命媒人之言，天子是亮儿的亲兄弟不假，我这个做娘的还活着呢，如何不叫我看了就擅自下聘礼继而结婚，把我这个做娘的放到哪儿去了？”
‘哼’皇太后嘲笑了一声：“我可真是小瞧了她。乳臭未干的毛丫头竟然想要爬到我头上。”
沈太后指指身边的软椅：“凤哥儿，坐下说话。这儿用不着你立端方。”
“皇后孝心可嘉，难为你在佛堂给本宫祈福了一夜。”沈太后眼角微微瞥了一下：“归去歇着吧，等会儿难为了皇后有民气疼。”
“凤儿不敢。”沈菱凤笑着给她端了盏新茶来：“姑姑未曾做过儿媳妇，不晓得这个做媳妇的委曲。要不如何会有多年媳妇熬成婆的说话，我也是给人做媳妇。即使是不在一处，也是要加谨慎。打小被姑姑和父亲宠惯了，我那婆婆姑姑是晓得的，即便如许，我也还要谨慎再三。何况是姑姑跟皇后，天底下第一等的婆媳？何况我也晓得，皇后谨慎翼翼不假，姑姑何尝不是对这个儿媳妇极其看重的？”
沈菱凤在一旁，很在乎地看着皇后时候变更着的眼神，愈发是考证了本身的设法。皇前面上的恭敬和怯懦纯粹是出自于皇后害怕皇太后，并不是姑姑所想的那样：本身虽不是六宫之主了，总还是皇太后。现在的天子是她亲儿子，那么儿媳妇哪怕是皇后，就应当对她害怕三分
公然是先帝那么多年把姑姑庇护得太好，乃至于姑姑不晓得前朝无人，后殿无靠是甚么滋味。看来本身这一趟倒真是来对了，天子的目标也不是要本身来劝姑姑消了气，相反是要本身来让姑姑认清现在到底是个甚么世道。
“是。”沈菱凤承诺着坐下，对上不太欢畅的眼眸，想了一下没说话。
“本宫福分天然是有的，皇后孝敬……”话没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皇后：“也罢了。归去歇着吧。一早晨，难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