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两剑直直相蹭而过,直至剑尖触及对方手前剑镗方才定住。何庆切齿,腕上一转,欲直刺向席临川胸膛。
红衣猛回过甚,果是何庆怒极,拍案而起直冲她而来。连退几步,喝了一声:“你别过来!”
何庆后退遁藏,席临川挥剑未停。转刹时势势已转,本先出剑的何庆只剩了戍守的份。
静了一静,他带着游移,又问了一句:“那如果我想纳你为妾呢?”
上一世的这个时候,虽没有这件事,但也有差未几的事。
狠然一抽,何庆手中宝剑全然脱手。席临川就势向后扬去,放手,被掷在地的长剑带着寒光滑出数丈远。
脚后跟在门槛处一抵,再无可退。
可他起码清楚,就算是回绝,也毫不是如许硬碰硬的回绝。
红衣没来得及问个明白,他已排闼而出。留她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也只好怀揣着满腹迷惑出门回房。
席临川回以嘲笑未作多言,手上长剑撤开,顺手掷在一旁,回身就要回席落座。
直吓得狠闭了眼,黑暗中臂上一沉,全部身子被拖着猛转,未及反应,便听得身后“铛”地一声。
……甚么?
语中有两分较着的责备,激得惊魂不决的红衣忍无可忍:“是他先脱手!”
何庆字字冷厉,满座哗然。
厥后是他先一步做了主,不让她再在宴上奉养旁人、后又干脆纳她为妾。但若假定一番,假想如他并未看上她、又有旁的大族公子想纳她为妾,她是不是会回绝……他并不晓得。
郑启站在房中也扫她一眼,转而问席临川:“她不是个舞姬吗?!”
席临川腕上却也一转,避开剑镗,在何庆上臂一划而过。何庆顿时脱力,手上初松间,已被席临川握住剑刃。
清冷一笑,何庆抱拳:“君侯。”
下人们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地清算着残羹剩菜,歌舞姬屏着息退出去,谁都不敢多言半个字。
“你凭甚么一战便封侯!”何庆本就恼着,酒气又冲了上来,说话已不经思考,“我父亲军功赫赫,身经百战都未得侯位,你……你不过带了八百轻骑能立多大的军功?也敢称一声‘勇冠全军’,还不是凭着皇后是你姨母……”
红衣喉中噎住,怔然回过甚去,惧意更甚。
席间一阵窃保私语,世人皆道席临川这是要与何庆一辩军功高低了。却见他身形微转,淡睇着何庆,声音冷峻:“我不管她贱籍良籍,在我席府以内,还轮不着旁人动她。”
“公子……”她踌躇着唤了一声。席临川抬眼,对上她清澈而带惊奇的目光时稍有一滞,而后道:“好好的宴席,搅得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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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时差”尚未倒过来,红衣回了房,躺在榻上睡不着,看看中间榻上睡得很香的绿袖,想谈天打发时候都不可。
一众来宾谨慎地同席临川告别后分开,也有席临川部下的兵士气盛,拿了剑就要追出去同何庆一较高低,被旁人强行拦下。
满座来宾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刀光剑影吓住了,一室死寂。
席临川绝口不提他方才所恼之事,他反倒不好持续挖苦下去。原想替父出这一口气,眼下却反被这口气堵得郁结,面色发白地滞了一会儿,自知不能再持续参宴,回身拜别。
席临川长缓地吸了口气,核阅着她,数不清已是第多少次因她而生了这类惊奇感。
踏进院门还没见人,就先听到了对话。一声音愠怒峻厉,似在斥责;另一声音则慵懒困顿,明摆着没睡够。
半晌,忽见席临川手上一转,原只是抵住何庆的剑转而直刺而去!
走近正屋抬眸一看,红衣福下|身去:“大将军。”
未提半句关于军功与侯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