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那里能怪她“心不在焉”。
巷子左转右转,耳边乐声时隐时现。红衣踩着鼓点,感觉表情前所未有地好起来,步子也更加明快。
“没劲,没劲!”绿袖抱怨得字字铿锵,而后瞪一瞪她,又开端不甘心肠循循善诱,“你就不想看看席公子拉弓控弦、箭无虚发?不想看看他长剑出鞘、光影飞闪?”
红衣蹙蹙眉头,仍嘬动手指没有理睬绿袖。
此事说来就是“一起不顺”――从穿越前不顺到穿越后。她一个名牌跳舞学院汉唐舞系的毕业生,毕业以后白搭周折,才可算在“不消被潜法则”的前提下得了个下台的机遇。能不能进那梦寐以求的舞团,全看这一次。
华灯初上,偌大的宅院中一盏盏灯笼燃了然,有序的悬在廊下,暖黄的灯光映在红黑的回廊中,持重中透着温雅。
四五日下来,可算是将近完工了。
离得并不算近的一方小院中,红衣也着了水袖――自不是要舞给来宾看的,只是这百般乐器齐备的“伴奏”可贵一见,她当然要蹭上一蹭,搭着乐练一早晨舞可比本身哼着曲要得宜多了。
红衣在小院中舞得畅快淋漓,承启转合间腰肢伸展、水袖起落,扭转间那一缕殷红飞舞得残暴。如霜的月色下,仿佛月宫中投了个灵动仙子下来,对统统无知无觉,只要舞尽天上地下的兴衰。
算得她毕生的寻求,还是想接着练。
这也无妨,到底还是“专业对口”,在谁府里跳舞都是一样,但谁知……
手上的针从朝上一面刺出,又向下刺入,红衣浅含笑着,恰到好处地一语截断了绿袖的锲而不舍:“我现下又不是舞姬,一个做杂役的,上哪看他‘箭无虚发’去?”
厨房中的热水是随时备着的,红衣盛满一壶,再踏出门时,侧耳听了听,那边的乐声仿佛寻不到了。
红衣禁不住地脑补了一下,又很快将这些脑补摒弃开来。有些事还是不想为好,毕竟,她现在的处境可分歧适“想入非非”。
“呀……”红衣一声轻叫,托在布下的手猛地一缩,从速抽出来看,食指上又冒了一颗血珠出来。
再展开眼时,她就成了红衣,大夏朝敏言长公主府的舞姬。
放眼望去,阖府都是如此,一片浓墨重彩。其间更衬出山石泉水、亭台楼阁,动静交叠着,气度与高雅兼备,触目惊心的光辉。
两个月后,又被长公主连同别的三个舞姬、四个歌姬一起转手赐给了夫家的外甥席临川。
她便不急着回房了,干脆绕个道先去找绿袖她们一叙。然后……她回房睡上两个时候,夜里还得起来,在天明前把回廊扫洁净才好。
面前蓦地一亮。
那日北京雾霾又爆了表,在离剧院只隔了一条街的时候,她被没能看清交通唆使灯的司机撞得……
“传闻今晚大将军要来府上。”绿袖噙着笑幽幽道,“也不知召不召歌舞。入府这么多天了,还没见过席公子的面呢……”
筝声琴声丝竹声,钟声鼓声琵琶声。和鸣得时而大气澎湃,时而又尽是小家碧玉般的温和,倒真是合适宴饮时扫兴。
竹林那端的一道月门前,两盏灯笼敞亮极了,映出好大一片光晕,连延长下去的路都照亮了好多。
对方也一滞。
奇特归奇特,依着目下的身份,管家这般安排了她便只能照办。其他无妨,苦点也不怕,只是这舞……
红衣对她这般的翘首期盼非常清楚,不止是绿袖,其他几人也都是如许盼着见到席临川。这让她一度感觉有些不测,她们眼中的那种神采……那里婢子见新主,看上去倒更像是二十一世纪时粉丝见偶像时才有的光芒。
如许的针线活,她在二十一世纪时实在是没有做过――偶尔衣服划个小口儿缝上两针还好,做一件完整的水袖,那是想都没想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