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偶尔还能看到禁军都尉府的人，穿戴飞鱼服、佩着绣春刀，查问着路边各商店的掌柜，俱是神情谨肃。
“坊中武侯比我们先一步赶过来的，当时凶手还没走。”镇抚使说着，神采沉得越来越短长，“他们追了一阵子，那几人并不恋战。直至到了西边――也就是你安设那些孤儿的处所，才俄然想跃墙出来。幸亏那墙够高，武侯又追得急，那人一跃未成便只好放弃――可即便是如许，还是拿着弩往院中放了数箭。”
“凭甚么由着他们如何欺负！”那女子顿时怒了，举头驳道，“您没传闻吗？这淮乡楼对赫契的客人，皆多收三成的钱，这钱最后会捐给大夏的朝廷用来攻打赫契！这的确就是欺侮！他们欺人至这般，还不准我们出口气吗？！”
她说着越想越感觉惊骇，定了定神，才又持续说下去：“但是厥后、厥后我们见到了聿郸，他说顾念畴前和我了解，便不再计算的，还要阿谁肇事的向我报歉，如何……”
世人这才各自散开了，那人喟了一声，余光一扫定住：“红衣女人？”
她突然松气。
聿郸冷声一笑，视野从他面上一扫而过，在房中划了个弧，停在卧榻的那女子面上。
候在侧旁的两名婢子立即出去叫人，很快，就把方才那肇事的醉汉叫了出去。他酒劲仍还没消，出去时身形有点不稳，冷眼一扫红衣与孟持，遂向聿郸一欠身：“公子。”
“唉，别提了。”阿白感喟沉重，“说是半个时候之前遭了劫。来者凶悍，早来开门打扫的阿木和账房刘都……”
红衣诧然望着他，缓缓吸着冷气静下神来，而后勉强地衔起笑容，问他：“聿郸公子如何在这儿？”
“大人。”门口有禁军一抱拳，临时打断了二人的阐发，躬身禀说，“聿郸来了。”
“这是出了甚么事？”绿袖舒展着眉头不解道，红衣也是一样的神采，摇一点头，“不晓得啊……”
她一讶，抬眼间视野刚好落在不远处的柜台上，大抵是账房刘算账时把钱都拿了出来，沾了血的银票、铜钱散了一桌子，却没有被拿走。
人数之多，一时阻了禁军的脚步。原在厅中主事的禁军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皱眉一喝：“别围着了！快送医馆！”
“甚么？！”红衣大惊，未及发问，镇抚使便抬手表示她放心：“我们去检察过了，当时孩子们还没醒，无人受伤。”
他说及此又一声叹，此中意义不言而喻。红衣和绿袖同时一惊：这是闹出性命了！
聿郸珀色的眼眸中显有一缕讶然闪过，他重新打量她一番，问得游移：“你……赎身了？！”
女子咬紧贝齿忍着不驳，聿郸打量着她，又一声嘲笑：“我们现在如何有脸反过来找他们出气，赫契本日被步步紧逼，有多少是我们本身的罪！”
红衣尽力地放开设想力，从各个方面想着，忽而一凛：“凶手是赫契人么？”
铁达耶显有不平，胸口一番起伏，终究倒也没说出话来，垂首一抱拳：“部属知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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聿郸看向他，神采稍缓了一些，沉吟半晌，略一点头：“那我就不打搅你了。”
聿郸的眉头悄悄一挑，而后一哂：“明天是我的生辰。”
红衣一怔，抬眸望去，赶紧一福：“大人。”
房中温馨了好久以后，聿郸的神采才逐步和缓下来。视野投到门外，厅中仍觥筹交叉热烈非常，有歌者舞者、有来往来宾，就如同承平乱世的一个缩影一样，直让人挪不开眼。
“谁准你肇事的！”聿郸一喝，愠意清楚。
“不、不消了……”红衣堆着笑，一面后退一面连连摆手，“菜没做好本是我们的不是，别、别伤了和蔼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