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理她。
“放了我……”她忍着腰间膝上的疼痛，试图和对方讲讲前提，“你们若要钱……我身上还剩下的，都给你们。”
“公子明显晓得……”红衣蹙起眉头，又说，“是公子点头了的。”
她一个孤身女子，还生着病；对方身材结实，还都是男人，还是好几个……
就是这双手秉弓控弦，毫无征象地给了她那一箭。
“我在医馆里传闻大夏和赫契要开战了。”她添了两分力量，声音进步了些许。席临川一愣，睇向她，觉得她要说出些甚么与赫契的干系。
胸口的伤口还在作痛，痛得气味不稳。她银牙紧咬地强忍着，瞪眼向席临川，凛然斥了一句：“伪善！”
红衣目不转睛地望着席临川，他手中的书翻了一页，轻微的纸声在她心上一划。她凝神看去，目光落在他苗条的手指上，很快想起……
他不知她为何这么问，点头应了一声：“是。”
席临川浅怔，继而眉头倏皱：“甚么？”
“如若班师，加官进爵犒赏无数不说，普天之下也要赞你一声豪杰。”红衣凛笑着，衰弱的口气无毛病讽刺全开，“以是么，谁在乎你在府里是如何‘随心所欲’的，谁在乎有没有人冤死在你手上？你胜利了，你说过的话就都是对的，有豪杰的光环罩着，你功成名就，身在贱籍的再死成百上千个，也没人在乎！”
“医馆的人说大将军要带兵去，大将军的侄子也会同往。”她羽睫一眨，问得当真，“公子您是大将军的侄子，对不对？”
席临川也内心发闷。
红衣浅怔，想起那过后，只感觉他这不是“多疑”，而是乱安罪名。嘲笑中恨意凛然：“欲加上罪，何患无辞！”
席临川。
房中骤静。
隔绝开二人视野的书册放了下来，他冷睇着她，等她回话。
“无功不受禄；辞职。”红衣答得很快，而后银牙一咬，森然笑道，“两句话、七个字，公子便感觉我叛国？那公子差去奉侍他的人呢，是不是待他走后便要一并杖杀？”
昏倒与复苏交叉间，被劈面而来的凉水激得浑身一栗。
她哑住。很想按他所但愿的那样把他想听的事说出来，保本身一命，然后放心归去养伤。
席临川猛一击案：“够了！”
他一时被她的如珠快语堵得续不上话，她便又接口说：“公子也是为他设过宴的。”
“放过我……我、我是席府的舞姬……”她试着挣扎却仍没有半分力量。满心无可停止的惊骇中，生出些许绝望的自嘲来：小说里穿越女总活得风景，她却向来了就不顺。身在贱籍、去做杂役，现在连命都要没了，并且……
他一噎。
席临川一声轻笑，对这答案非常不屑。
红衣衰弱惨白的面庞微扬着，有几分让他感觉陌生的傲气。挑衅之意已极尽较着，她与他对视着，不退不让，又续一句，“待他分开，公子他杀赔罪么？！”
“呵……”红衣嘲笑出口，有点锋利的语声中带着讽刺，“我还觉得您也算个君子君子。”
但是并不能――不是她不肯说，是她连他在问甚么都不晓得。
他确切是能够不给她来由的，就和那次一样。想让她甚么时候死、如何死，都是随他的意。而若他压根不奉告她启事为何，她就无从解释、只剩等死。浮泛的惊骇在心中涌个不断，一点点击溃红衣内心残存的但愿，转而变成了不甘和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