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临川堵塞地凝睇着她蕴着得体笑意的面庞,宁肯她一巴掌抽在他脸上。
八名婢子一同在门口候着,见她下轿,齐齐一福,为首的一人上前欠身道:“水已备好了,女人先行沐浴,然后歇上一歇吧。”
她悄悄地“哦”了一声,没有甚么反应。阖上门后又在屋里悄悄坐了一会儿,才倏尔惊觉,本身竟连哀痛都再生不出来了。
言罢没待他作答,她已然下了榻,凉滑的衣袖不经意间抚过他的手背,他蓦地一惊,蓦地生怒。
她便除了认命以外,没了别的体例。
“大将军和敏言长公主备了好多贺礼,陛下也又赐了东西来,听闻有一柄从赫契缴来的宝刀……”
“谁教你做这些事的!”他问得更明白了些,垂眸看着她,胳膊再不敢多使半分力量,恐怕再把她弄疼了。
他原是想把这事的委曲同她说个明白,让她安下心来。眼下,却连说这些话都难。
红衣稍稍一怔:那晚宴……不消她去么?
“……”席临川也怔住,任由她如许看了一会儿,哑音一笑,“你要如许看我一早晨么?”
算了,不想了。认命……认命!
她眼中蒙了一层雾气,望着那一圈红痕也怔了一会儿,却没有抬手去揉,再抬眸看向他时,复又是一张笑容,明眸大睁着问他:“谁说我不想嫁给将军?”
也就像她畴前同席临川说过的一样,结婚这类事,并非感觉他“不讨厌”或者“是个好人”便能够在一起的。那一箭连带着那阵子的很多不快,仍还插在她心间,她常日里不去想也就罢了,可若要日日面对他,又如何能不去想?
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