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那禁军一语采纳,睇视着席临川,无声地一喟,谨肃道,“将军智勇双全,便是执掌禁军都尉府,鄙人也无话可说。但也请将军记得,自两邦交兵以来,我禁军都尉府死在赫契的人很多,很多死得无声无息,骸骨无存。这回这个惊蛰……”
那禁军明显来得及,当真渴了,向她道了声谢,便将盏中茶水一饮而尽。
――若那边摸透了细作在这一方与谁联络,彻查的路数便清楚了、范围也缩小了很多,那位镇抚使,太轻易被找出来了。
“咳咳……”
搁下茶盏,他道:“将军畴前提过,陛下安排了个眼线在赫契?”
“她说您往外送的东西偶然中被赫契人截到过。”那禁军眉头深皱,“只那一次,又没有哪处提了他的名字,是以赫契人尚不知是谁,但……”
二人神采皆一震,都是和近似的事情打仗已久的人,不消多做解释便已大略明白。视野同时投在那张纸上,循着她的话想了一会儿,那禁军目光一亮:“那就……只要两方手里有一本一样的书便能够了?”
席临川面色乌青,手在案上按得发白。好久,竟是将怒意忍住了,一声嘲笑:“批示同知大人是嫌我迩来在禁军都尉府碍事了。”
“那是,胡涂一世聪明一时。”红衣黛眉一挑,拿他畴前损她的话自夸了一句,“祁川我去过,那边已很难说是归大夏管还是归赫契管,一众赫契贵族来去自如,想来赫契人没法制止那位大人到祁川看歌舞;就算看他常去疑到了他,也难以从这些鼓点里听出些甚么;即便是听出了,我们换一本书来查字,他们也是白搭工夫。”
“缕词说赫契人已晓得他根基都是与将军联络,是以愈焦炙于撤除将军。”
她晓得他们说的必是那镇抚使的,那是绿袖一心念着的人。且她们已在祁川见过他,绿袖已然晓得他并非叛国,日日都等着他返来,若他回不来……
他奉告她,惊蛰那只鹰隼驯得很好,每月会往大夏飞一次,但鲜少会直接带来函件。
――竟是这边先露的马脚么?
便是红衣也看得出来,这禁军官职不低。
咚咚咚,哒,咚,哒哒。
红衣清楚地瞥见,那禁军眉心狠一跳。短舒口气,他又说:“再缓几日倒也无妨。但若没有其他合适人选、将军又执意不肯,臣就只好直禀陛下请旨了――在此先知会将军一声。”
内里的鼓声还在响着,而后顿了一阵子,再响起时换了节拍:
“并且他们也有力禁止长阳有人给赫契的舞姬送信,底子无从查起。”那禁军笑着接了口,睇向席临川,“就只需有合适的舞姬去了。”
但到底是暴露马脚了。
咚咚,哒,咚,哒。
红衣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席临川:“为甚么不消那只鹰隼直接传信?”
“是的。”红衣点头,搜肠刮肚地想着畴前看谍战片时见过的各种拍电报传谍报的体例,又弥补说,“若感觉被仇敌发觉了,就筹议好了换一本书。若觉单是脚踩鼓点太较着,还能够把手上的行动编出来……”
“将军。”禁军深深点头,说得陡峭而谨慎,“事关大局。她是长阳城里最驰名誉的舞姬了,她的舞部属也看过,见所未见。”
他语中一顿,长缓的一呼一吸,又道:“将军虽未曾说过是谁,但我大略有个猜想。”他说着,目光在二人间一荡,笑音嘶哑,“将军,借使我没猜错,他是我的亲弟弟。”
“但她是我府里的人。”席临川冷着脸回看畴昔,“她不能去,没有筹议余地。”
“现在凡是进入赫契的商队,不管是大夏人还是赫契人,都会严格查抄。”那禁军感喟一声,遂问席临川,“不知将军可定好这个月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