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螺,这符咒是甚么你知不晓得?”
仇敌相见分外眼红,沧渊往上一扑,舱口处就传来一阵厮打声。
三天不见,不止鱼尾变长了,这脸也像长大了一两岁,眼型略微狭长锋利了些,有了一点十三四岁少年人的棱角,面貌比初见时更昳丽了几分,团体来讲还稚气未脱。
一关门昆鹏就撒了手,肝火冲冲:“公子,你费这么大劲,不会就是为了救它吧?它还甚么,叫你师父?公子你收个鲛人做门徒?它跟着你学甚么啊?学武功还是学画画?”
“灯灭了,灭了,快出来!”
“咕咚”,沧渊喉头一动,不知所云地看着他。
“师父,唔,他抓得我,疼~”
啧,真矫情,一个大男人还花瓣浴,娘里娘气的。
“师父?”
楚曦轻描淡写道:“都学,不可吗?”
一个锋利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楚曦一惊,退后一步,猛甩手腕,那软物却顺着他的胳膊游上来,这时怀中身躯动了一动,惨叫猝然传来,那软物当即断成两截,从他手臂上滑了下去。
垮台,要出事。
“唔!”沧渊打了个嗝,脸颊有点泛红,一双天生魅惑的眼睛水汪汪的,楚曦与他对视一眼就有点头皮发麻,只好避开了视野。
大略是舱口光芒不错,楚曦闻声昆鹏一顷刻屏住了呼吸。
“学它,去吃人杀人!”
刚抱着小鲛爬上汽缸,他就闻声昆鹏的呼喊。
楚曦点点头,那看门的冉遗已被遛得精疲力尽,趴在煤堆里像条咸鱼,心道这小子技艺真不错。昆鹏一跃爬上了通往上层的软梯,把舱盖推了开来,往外探了探,才低头道:“公子,快!”
——是新牙。
唉,归正换不换都得拔。
沧渊听话地伸开了嘴,暴露左边一颗断了半截的獠牙,悬在那儿摇摇欲坠,还在淌血,已经是种没法保存的状况了。
“嗷……”沧渊把头埋在他颈窝里,腻歪得没边没际。
“师父——”
是因那铁锁上符咒的干系么?
楚曦才想起这小鲛是个雌的,内心多少有点不安闲,拍了拍它的背:“沧渊,没事了啊,放手,让师父看看你的牙如何样了。”
“不饿!”
上天上天……都护着他?不会丢下他?
方才已经消逝的窃保私语声又响了起来。
“牙疼不疼?”
舱盖一关,外头又安静下来,再翻开,一只蹼爪和一只手便同时伸了下来,两双眸子齐刷刷的看着他,一个比一个睁得大。
又喂了点酒出来,他才合拢沧渊的嘴:“漱漱口。”
贰心想着,殊不知鲛人本就长得比人类快,幼儿期间是很短的,少年期间较为冗长,成年前面貌则不再窜改,故有长生不老之说。
楚曦喝道:“昆鹏,你去做甚?”
楚曦扶了扶额,这昆鹏真是让人不费心,都怪他常日只催促他好好练武,没想过让他修身养性,脾气臭得不可,横起来连他也怼。
不是他的错觉。
楚曦冷不防给它舔了一下,忙扭头让开,把它双臂从脖子上扯了下来,回身拿了烛台过来,一手托起沧渊的下巴,目光稍凝。
昆鹏气得把门一甩,出去了。
苍渊犹踌躇豫地松了口,呼吸还很短促,呼哧呼哧的。
“师父给你把这断牙去了好不好?”
幸亏此时夜已深,船上大部分人都入了睡,他们上楼时才未引来甚么人重视,那面具人也没追来,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回到了房中。
楚曦心想。
沧渊在楚曦怀里扭了扭,轻声抱怨,昆鹏一听这鬼东西得了便宜还卖乖,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抓着它跳下楼同归于尽,胳膊却还被楚曦掐了一把:“你手劲小点,别把它抓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