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一只白森森的手爪搭在了船沿,五指尖尖,好像厉鬼。
他怜悯之心一动,举匕朝那对利爪狠狠斩去!
楚曦趔趄了两步,跌坐在船尾,昨夜宫里的老寺人阴阳怪气的嘲笑还犹在耳畔——鲛人道淫嗜血,不但同类相食,也喜食人。像公子这般面貌俊美,又浸泡了雌鲛尸液的人饵,它们天然最喜好。
怎料话音刚落,小鲛便又哇哇大哭,一双蹼爪在楚曦背上胡乱抓挠,楚曦疼痛难忍,只得将它抱得紧了紧:“罢了,罢了!”
一声熟谙的呼喊随风飘来,忽远忽近,似远在天涯,又似近在天涯,听着竟像是他亡母的声音,楚曦怔住,举目四望,只见不远处波澜澎湃的水面上,竟浮出一个曼妙的人影来。
这般悲惨的死去,却怕是连一滴陈迹也不会在那画卷上留下。
鲛人是攻!别站错攻受!
这画绘了十年,现在终要大功胜利,国师断言,要以画师之血完成此画,方能以诚恳打动神明,而他就成了最后一个捐躯品。
他摸了摸他的耳朵:“你是鲛,我是人,毕竟不是你娘亲,护得了你一时,护不了你一世,你还是趁那恶鲛没来,早些分开罢?”
楚曦以袖护面,只听身下那小鲛连连尖叫,尖指甲勾进皮肉,他吃疼将它一踹,顿觉一股大力袭来,几乎将他拖倒!
楚曦心中涌出一股哀思,拍了拍它的背脊:“你我同为胞族不容,也算同病相怜。”
小鲛不哭了,抽泣两声,睁大眼睛等着他下一句。
似听懂楚曦的话语,怀中哭声戛然停止,脚踝被滑溜溜的鱼尾卷住,他垂眸看去,小鲛抬开端来,眨了眨眼,泪光盈盈地看着他,真像只讨食的小奶猫。如此神态,如何让他不心生垂怜?
一时他有些恍忽,情不自禁地探出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