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景象可不像极了那戏台上的傀儡?
云陌摇了点头,叹道:“难为你了。”
此时,一串如泣如诉的琴声响了起来,他却觉手指微微一热,顿觉不详。抬眼朝云槿看去,但见她低头抱着那琵琶的姿式说不出的古怪,不像抱着琵琶,而似抱着小孩,琴音开初听着还算普通,待调子越来越高,便仿佛模糊冒出了一丝细弱的婴儿哭声。
见他抓着那蜘蛛要放到他脑上,灵湫脸部扭曲了一下,将那条小银蛇抛给了丹朱:“你若敢捣甚么鬼,命根子就别想要了。”说罢,誓死如归的闭上了眼。
他胆质变大了起来,瞥了一眼守在庙门处的两个身影,喉头颤了一颤,嘴里溢出一串极其魅惑的低吟,便令昆鹏和丹朱头晕目炫地栽倒在地。
灵湫点了点头,看了看四周:“云弟,我炼丹时动静颇大,你的这些弟子恐怕不太受得了,可否……”
内心首犯嘀咕,便觉头颅一紧,脑中响起人声:“这回费事您白叟家与我一起入梦了。”
一旁的天璇俄然插嘴:“我也这么思疑。”
楚曦一字一句地反复了一遍,灵湫“嗯”了一声,大言不惭道:“孺子可教也。”
楚曦打了个激灵,实在是痒的,浑然未觉伤口已沁出了血,只顾察看这炼丹室也没在乎,沧渊却一下急了,凑上去便想吐鲛绡,被昆鹏推了开来:“你做甚么你?”
灵湫似想起甚么旧事,目光落到他双膝上,欲言又止。
云陌停下轮椅,面前一堵石门缓缓开启,门后涌出滚滚水雾,几个庞大的纯金炉鼎闪现出来,鼎周稀有人在上高低下的忙活,或往炉中增加仙草灵药,或在一旁熬煮汁液,好像一群蜜蜂环绕着蜂房嗡嗡飞动。
楚曦惊奇地瞥去,沧渊半张脸隐在披风的暗影下,眼底幽光浮动,锋芒模糊,有种摄民气魄的美。他一只手被蹼爪攥紧,沧渊站了起来,盯着那角落里的女子:“你,想害我师父,我,不准。”
说着,看了一眼云陌:“要你哥哥同意才行。”
四目相对,眼看便要掐起来,一把羽扇挡住二人火光四溅的视野,丹朱嗔怒:“你们俩烦不烦,有完没完?”
可提线之人是谁?岛主么?
“魔尊大人,弄碎它,弄碎它,你的元神就返来了!”
“我随你一起去。”
楚曦也是怕极了虫子,头皮一阵发麻,深吸一口气,屏息凝神,与灵湫一同入定。
“等等。”
云陌拾起竹筷, 在桌上敲了一敲, 竟是打起了节拍, 灵湫一怔,笑着低吟起来:“尘凡间,纷繁缘,君求繁华吾寻仙。有人笑,有人劝,皆说我道尽虚传……”
楚曦点头:“我为你守神。”
那婴儿哭声突然消逝,而面前统统普通。
俄然身边传来沧渊的声音,让楚曦心中一凛,抬臂将他揽入怀中,余光扫见身前酒杯,便觉悚然。
楚曦觉得灵湫会不耐烦,却见他竟嘴角微牵:“好。”
只见那杯中酒竟是血红色的,一团发丝般的东西从内里钻了出来,蜿蜒爬过桌面朝他的手袭来,琴音似储藏着庞大的魔力令他转动不得,便在此时,沧渊一动,一只蹼爪落在酒杯上,指尖一点,顷刻间,全部酒杯连着那团“发丝”都凝成了冰!再一收爪,冰尽数碎成了齑粉。
灵湫神采一白,浑身汗毛都炸了起来:“这是甚么?”
“那你承诺我,此次带我一起走,我也想四周游历,增加见地,我不想整天待在蓬莱岛,好闷啊!”
云陌接道:“无去无来清闲乐,无生无死无无年。”
楚曦惊奇地看着灵湫的分神与天璇走出洞外,问:“灵真人,我问你,他与你可都是一样,为我而来么?”见灵湫沉吟不语,他顿了一顿,半开打趣道,“我莫非真的是北溟神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