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常对劲地扬起唇角,爬到楚曦身前。
云槿回声起来为他们斟了一圈酒, 便不言不语地走到了一边去,从墙上取下一把玉琵琶来坐下:“与灵兄久别相逢,也不知下一次何时能再见,就让小妹弹一曲灵兄之前最喜好的《清闲赋》何如?”
灵湫斜目瞟去,目光落在那琵琶上,竟见它模糊冒着仙气, 不由心下一惊, 看了一眼袖中的人面螺:“那不是……仙家之物?云槿又没有飞升, 哪来的仙家乐器?”
云陌接道:“无去无来清闲乐,无生无死无无年。”
楚曦一字一句地反复了一遍,灵湫“嗯”了一声,大言不惭道:“孺子可教也。”
灵湫仍然未答,楚曦却已笃定了七八分,许是因为没有宿世影象的原因,心下是一片沉定。昆鹏惊得说不出话,沧渊更是心境不宁。灵湫扭过甚道:“苏离,你来织梦。丹朱,昆鹏,你们去守着洞口。楚曦,照刚才说的。”
“无事。”云槿昂首微微一笑,手指也悬在琴弦上,像是僵住了,楚曦不免多看了她一眼,想起那秘笈中的一页,心中一动,掐了个手决在眼上一抹,便看到云槿的十指上都缠绕着红线,线往吊颈着,在半空中隐没不见了,看不见线的另一端系在那边。
沧渊盯着那奇石,但见它幽光一闪一闪,也像在声嘶力竭的呼喊着他。他低头靠近楚曦的手,嘴唇却先碰到了他的手指,从唇舌牙齿一起酥到了心口,他不争气地屏住了呼吸,像条贪食小犬一样叼住了楚曦的指尖,目光不自禁地钻进了他广大的袖摆内。
楚曦惊奇地瞥去,沧渊半张脸隐在披风的暗影下,眼底幽光浮动,锋芒模糊,有种摄民气魄的美。他一只手被蹼爪攥紧,沧渊站了起来,盯着那角落里的女子:“你,想害我师父,我,不准。”
苏离将小蜘蛛搁在手心,但见它转眼便在他指间结出了一圈网,蛛丝色彩瑰丽,活动着七色虹彩,非常迷幻。
楚曦摇点头:“见倒没见过,我是闻声琴音中有古怪,仿佛有婴儿的哭声,并且她手指上系着很多红线,像是……傀儡普通,你没瞥见吗?”
“师父。”
楚曦心想,此人莫非是针对本身来的么?
――那是……
灵湫一惊:“你也见过那琵琶?”
一截清癯的手臂上,若隐若现的淡蓝头绪在剔透的皮肤下蜿蜒,伸展进幽深的袖筒内,如同奥秘的深山里淌出的一缕溪流,好似在无声的勾引着他去看望,去咀嚼。
灵湫从拂尘上拔下一根毛,捻了一捻,只见一股青烟腾起,转眼他的面前呈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灵湫。
灵湫又道:“实不相瞒,我也是不巧路经此地, 偶尔重视到天降异兆, 不知云弟迩来有没有感到有甚么非常?我见你仿佛神采不太好, 但是得了甚么疾病么?”
此时,一串如泣如诉的琴声响了起来,他却觉手指微微一热,顿觉不详。抬眼朝云槿看去,但见她低头抱着那琵琶的姿式说不出的古怪,不像抱着琵琶,而似抱着小孩,琴音开初听着还算普通,待调子越来越高,便仿佛模糊冒出了一丝细弱的婴儿哭声。
“……”这一句说的特别流利,楚曦仍扶了扶额,“沧渊,你坐下。”
“呀,灵湫哥哥!”
“魔尊大人,弄碎它,弄碎它,你的元神就返来了!”
沧渊垂眸见他纤长手指在胸口行动,才平复下来的心跳又加快几分,这时忽见一只手横插而来,替楚曦擦了擦额头,本来是昆鹏:“公子,你出汗了。”
沧渊顿时火了,抬起胳膊,用披风在楚曦额上又拂了拂,楚曦忍俊不由,揉了揉二人脑袋,心道,得,养了俩儿子,一个比一个熨帖,他这辈子算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