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没听你提及过,嘶。”武人动手没轻重,疼得楚曦直吸气,“我没中惑,那小鲛是我救的,你不准动它。”
楚曦一笑:“我已写了一封信,你明日替我去送。”
“公子,如何这么早就起来了?”
月光透水,那鱼尾末端的一抹红跃入他眼底。
楚曦一时不知如何解释,却听“唰”地一声,昆鹏竟已拔了佩剑朝池中刺去,小鲛吓得从水中一跃而起,他想也未想便纵身扑去,将它护在怀中,肩膀当即袭来一道剧痛,血溅三尺。
昆鹏做好了心机筹办,进了门内,楚曦朝那水池瞧了一眼,水面上一片安静,小鲛还在睡。谁知一入房门,他便当石化了。
晓得他家公子夙来讲究,这身上又是血又是汗的,天然忍耐不得,昆鹏用湿毛巾替他细心擦洗了一番身子,又用苏合香汁洗了发,楚曦生硬的身子才放松下来,因是侧卧着,腰线便软塌下去,构成一道美好的曲线。昆鹏不敢多看,灭了灯便从速退出去了。
传闻人族都贪得无厌,看到鲛绡与珍珠就像发了疯,为此肆意捕杀鲛族,有些人铤而走险跑到海里,成果丢了性命;有些人幸运得偿所愿的,殊不知本身已成为成年鲛族们暗中追踪的猎物。这些在人族看来代价连城的宝贝,实在都是鲛族撒来捕食的网呀。
他埋头在水里打转,“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血水,却更饿了。
楚曦还未开口,便见昆鹏一步步朝水池走去,双手都攥成了拳。贰心中一紧,顿觉不妙,忙抢步拦在了他身前。昆鹏一脸见鬼的神情,指着水池道:“公,公子,为何这儿会有鲛人?”
这莫非是那小鲛晓得他缺钱,送礼来了?
“我说了不准就不准。”楚曦斜目睨他,眸光有些凌厉起来,一缕湿发贴着苗条颈项,混染着零散的血,模样说不出的煽动。
“那但是个鲛人!”昆鹏神采阴沉沉的,声音也沙哑,“公子被献祭给它们,为何好不轻易死里逃生了,却竟带了条返来?公子,你是中了惑了!我爹当年也是……”他忿忿地,“才害死了我娘。”
楚曦虚得没力量骂他,倚着床架:“你方才胡来甚么?”
本来,除了管家元四,护院昆鹏,厨师长生,书僮梁萧,他的府邸里,也就另有两个门客四个主子。被送去献祭前,他把元四以外的人都斥逐了,连自小伴他长大的梁萧也送走了,现在连帮他磨个墨的人也没有,堂堂一个公子活成如许,也是够苦楚的。
还受了伤,仿佛不轻的模样。
莫不是公子又捡了活物返来养了?
这报酬甚么不拿呢?
“这是……”
他定睛细看,却发明小鲛身上裹着一层半透明的“膜”,是从它嘴中吐出来的,脖子以下最为麋集,仿佛结茧普通裹住了上半身,一向连到池壁上也有,极薄的一层,上面还缀着粒粒发亮的物事。楚曦捞起来一看,竟是珍珠。那层“薄膜”在月光下如五色琉璃,流光溢彩,摸起来更细滑非常,却比丝绸不知柔韧几倍。搭在手背上,更是衬得肤如凝脂,比本来更白了几分。
“公子!”
“没甚么,海腥味罢了。”楚曦摇点头,看着他笑道,“没走恰好,你替我去探听探听苏涅和罗生的下落。”
他胃口大,在海里一次能吃掉一整条鲨,几条鱼如何喂得饱他呢?
昆鹏忿然:“王上让公子动笔划那副画时,定是便想好了以公子的命画龙点睛罢!”
楚曦往镜子里瞧了一眼,见伤口仍在渗血,便道:“这伤得缝,你去把我匣子取来,另有,柜子里的那瓶麻沸水。”
昆鹏一脚踩在珍珠上,差点摔了一跤,热水洒了半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