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笙一走,徐氏便叮咛徐嬷嬷,传令下去,说安笙这些光阴要忙着要紧的大事,让底下人都经心着点儿,非论玉笙居有甚么要求,都要极力满足,并且,无事还不能去打搅安笙。
这才是最最要紧的。
祖孙两个又其乐融融地说了会儿话,徐氏便放安笙归去了。
底下的主子们不知细情,以是纷繁推断,安笙是做了甚么大事,让徐氏这般正视?
三人分头行事,商定了最迟晚膳前夕,到前厅会面。
毕竟徐氏方才已经说了,最迟晚膳时分,要她们将票据拟好呈上去,三人天然不敢担搁。
“好好好,真是个好孩子,祖母就说你是个福泽深厚的,现在一看,果然不假,也只要你如许福泽深厚的孩子,才气跟着普云大师做大善事呢,好孩子,跟着大师制药,辛不辛苦啊。”
想想她初回永宁侯府,第一次到松鹤堂存候那日,倚翠明知她身份,却还将她晾在院里吹冷风,当真讽刺。
徐氏拉着安笙的手,絮干脆叨的说着,仿佛一副关爱孙女的好祖母模样。
现在看来,她还是有点儿“用处”的。
“奴婢见过二蜜斯,老夫人正念叨着二蜜斯呢,可巧了,二蜜斯就返来了,您可真是与老夫人情意相通啊。”
徐氏心中一惊,但面上却还笑得慈和,“这孩子,好端端的,你何罪之有啊。”
因而便恭敬地点点头,应道:“祖母教诲,孙女服膺。”
安笙明白,倚翠态度这般热忱,多数是受了徐氏的授意。
正想着,便听安笙道:“徒弟说祖母仁善,孙女本也晓得,但刚听徒弟说,要让我帮着制药的时候,孙女还是踌躇了,因怕祖母怪孙女自作主张,以是一时不敢答允徒弟,厥后徒弟说,祖母向来以仁善治家,最是热中做善事,叫孙女不必踌躇,又说要亲身修书一封与祖母,孙女这才应了徒弟所言,现在见了祖母的态度,孙女自发惭愧,遂请祖母恕罪。”
“孙女不累,”安笙轻柔一笑,摇点头,“能跟着徒弟给火线的将士们制药,是孙女的福分。”
然后,又招过青葙,让她将手中的小药箱子翻开,给徐氏看。
在这府里,你若没点儿用处,任你是个主子,也要被得脸的主子糟蹋呢。
以是说,她现在看安笙真是再扎眼不过了,向来没有一刻,这般扎眼过。
徐氏闻言,便点头笑了,明显非常对劲安笙的态度和说辞。
话虽如许说,但徐氏心中却在飞速考虑,安笙为何俄然有此一说。
“祖母最是善心,孙女晓得。”
思及此,安笙在心中讽然一笑。
不过大师都有志一同地想,这府里的风向,怕是要变了。
说罢,安笙便有些严峻地看着徐氏。
徐氏听完了安笙的话,顿时就笑开了,“哎呦,你这孩子,祖母还当是甚么事呢,你遇事晓得顾忌祖母的意义,这是功德,祖母又怎能怪你呢?不过,这大师所言也甚是有理,祖母对于能为火线将士出一点儿微薄之力,也是乐意之至啊。”
往小了说,能博得个仁善的隽誉,往大了说,若能叫天家看到顾家的好,那顾家还愁不能更进一步吗?
说着,便加快了脚步,往松鹤堂方向走去。
这道号令一下,但是惊掉了府里一地的下巴。
徐氏正悄悄对劲呢,却听安笙说:“孙女大胆,请祖母恕罪。”
顾家不上不下这么多年了,缺的不就是个在天家面前露脸的机遇么!
到了松鹤堂,倚翠将安笙主仆请出来,福身施礼后,便退出去了。
看来当初将这丫头的命留下,确切是对的,徐氏悄悄点了点头。
方氏跟宋氏,本也没想在人前闹得太丢脸,因此沈氏一出面调和,二人便顺势卖了她这个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