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她这一胎生的并不算太艰巨,只是女子出产不易,都是要遭大罪的,固然未曾难产,也实在折腾得够呛。
林氏看着他们一家三口,想到早逝的丈夫,也忍不住热泪盈睫。
本来早在接到护国公府的礼聘后,她便晓得护国公府三代单传,子嗣不丰,满心期盼着安笙这一胎是个男孩,她这个接生嬷嬷也好讨个大赏,哪成想现在倒是个女婴,护国公更是连看也不看孩子,可见是不喜女儿的,想来这厚重犒赏怕是没望了......
世人一听忙叩首谢恩,又说了很多吉利话,哄得主子更加欢畅。
林氏虽也期盼孙子,但孙女一样喜好,且若抛开支撑门庭的心机,孙女倒是她更加期盼喜好的,再看这孩子果然如产婆所说,是从没见过的白嫩敬爱,当下更是欣喜不已,忙将孩子接过来逗弄。
十月怀胎,瓜熟蒂落,玄月重阳前夕,安笙半夜策动,于次日寅正诞下一名女婴。
林氏见状先是无法,后发笑摇了点头,对世人摆摆手,表示世人不必再拦,几位嬷嬷这才各自忙开。
反倒是安笙娘家老夫人徐氏传闻安笙生了女儿,暗自绝望担忧,尚在病中竟然还“不辞辛苦”派人给安笙传话,让她尽快养好身子,好尽快生个儿子如此。
女子出产,面庞多狰狞不堪,即使她不在乎这些,却也不想陆铮见到本身如此不堪的一面,现在见他不顾产房血腥冲出去看本身,满眼垂怜心疼,不见一丝嫌弃,心下天然熨帖打动。
陆铮鼓噪的心这才渐渐地安静下来,看看孩子,又看看老婆,向来流血不堕泪的昂藏男儿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哽咽道:“我们的孩子,安笙,你看她......她那么小......”小到他深深呼吸一下,都怕将她吹跑了。
陆铮得了宝贝女儿,欣喜得不知如何表达,闻声世人道贺,忙道:“传话下去,涵青堂高低各赏三个月月钱!”
这下子,更是没人敢小瞧护国公府这位大蜜斯,也再没有人背后里暗讽安笙没有生儿子的命,再到一年后安笙再生下一个儿子,自此后代双全,那些曾嘲笑过安笙福薄的人也终究闭上了嘴。
林氏看的好笑,扯着陆铮的胳膊教他如何抱,又打趣说:“快放松些,别紧绷着了,细心膈着我宝贝孙女。”
陆铮也是这时候才发明本身还没看过孩子呢,因而忙也转头去看林氏。
待到洗三宴那日,护国公府来宾盈门,更是有宫中圣旨赐下,册封陆铮长女县主之位,天家恩赏可见一斑。
林氏在小伉俪俩殷切的目光里,将孩子抱了过来。
安笙本来也忍不住想哭,听到陆铮这话,却忍不住笑了出来,而后感慨道:“是啊,那么小,不过很快会长大的......”
孩子生了下来,陆铮再不顾世人劝止,大步进了产房,也顾不上看刚出世的孩子一眼,便先急着去看安笙。
不幸陆大将军面对千军万马毫不改色,对着本身亲生女儿却如临大敌,浑身生硬得不知如何是好。
本来见他闯进产房,大师都吓了一跳,刚要劝他产房肮脏,男人进之不吉,却见他已经扑到床前。
安笙倒是挺淡然,还劝陆铮说:“她是她,我是我,她的话我又不会听,你天然也不必放在心上。”何况徐氏也没多少活头了,那里还能管得了她。
安笙刚生完产,浑身怠倦,头发湿漉漉贴在两颊额头,浑身水捞出来普通,嘴唇也发白干裂,看得陆铮心疼不已。
这边厢,他们伉俪二人含情对视,喁喁私语,那边厢,接生嬷嬷抱着刚出世的孩子却不免有些绝望。
怀中的婴孩不似普通初生婴孩那样皱巴巴的,竟是可贵的皮肉伸展,白白嫩嫩,且胎发稠密,虽未睁眼,却已模糊可见今后色彩,的确叫人一看心都快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