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嫂子顿时就有些下不来台,她自知跟季清菱一个小女人计算无用,便把目光投向顾延章,口中抱怨道:“前日来寻我,千求万求的,若不是谢家焦急要个识字的,我也不会收你,还开了个高价,你出去问问,有哪家买人肯给这个代价的?现在我同谢家都说好了,光是请人写契纸就花了二十文,你倒好,这边又出幺蛾子,却不是在耍我?”
顾延章方才被季清菱如许一打岔,早没了初时的笃定,季清菱见他神采有些忐忑,忙站出来对着廖嫂子道:“嫂子,我不想哥哥给别人家做下人,我会绣花,我能养家!”
掌眼的细心打量了半日,先是问了来源,见季清菱对答如流,虽穿戴朴实,却一副大师出身的气度,便也晓得了几分。猜想这两位应是避祸而来的延州人,代价压起来就格外有底气,他笑呵呵地开价:“活当八十两,死当二百三十两。”
死当二百三十两,如果浅显人,这钱只要省着点用,已经很多年吃穿不愁了。可如果想让顾延章退学科考,不说进上等书院的束修,光是笔墨纸砚书,就够两人喝一壶了。
公然,当铺的伴计只把玉佩略一细看,便喊了大掌眼过来。
季清菱换了银票并碎银子,又兑了点铜钱,把钱分为两份,大家身上都收了点,便出了当铺。
顾延章立即拉了她的袖子,劝道:“不若活当,万一将来李家是怀旧恩的……”
那玉佩乃是李家发财之时的宝贝,贩子爱吉,上面镶了赤金。季清菱畴前嫌弃那赤金俗气,现在却非常光荣。都说黄金有价玉无价,玉石不好估价,可只要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那金子能当很多钱。
北边的屋子面风,这屋子天然是不会有甚么地龙的,北风一刮,说不得要受冻。季清菱晓得他是特地留了一间和缓点的给本身,也不推拒,便进门清算办理去了。
她把顾延章挡在身后,一副你再往前走,我就要跟你急的模样。
比及晚间,二人终究有了一处遮风挡雨的庇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