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算结束,又查抄了一回辎重,徐达一声令下,口中喝道:“解缆!”,靠近三百人的步队,押着长长车队,便一起蜿蜒而出。
既是决定了,便要早早叮咛下去,让兵士、民伕们也有个筹办,好过比及晚间再说。
到了处所,徐达尚将来,却早有很多民伕在此等待,又有衙门差役帮着点了一回人头,把花名册并辎重票据递给顾延章,叫他盘点了。
且说这一厢顾思耘跌跌撞撞出门而去,自有松香把桌上剩下的匕首并一吊钱拿到顾延章面前,过了好久,又有镖师返来禀话,说跟得那顾思耘出城,见他往西边去了。
一早一晚,看似只是时候的些微不同,可对民伕、兵士的脚力、士气影响,倒是极大。
陈灏早说会给这一行拨二百兵士,却不是重新便有,州中查了半日册,只把途中大宁县的二百兵丁拨了给徐达,叫他们到了该处再行调配。
因听得她如是说,顾延章心中想一回,公然也是这个事理,又想着自季清菱去了一趟公堂,与那判官认了面,迩来四周的巡铺来此处巡查的次数都频密了,十有八九是得了上头交代,便也不再勉强。
“如果彻夜不歇,赶一夜夜路,你意下如何?”徐达转头同顾延章问道。
他点清了人头,大声说了几句,亲身叮咛下头兵士沿途必然要谨慎探路,重视敌情,务必将弓箭都背在身上,免得当真赶上了敌袭,来不及应对。
目睹再有一日便要到阵前,天上却飘起大雪来。
顾延章见他没有安排,便自行召来几个兵士,先同他们交代了,才叫人再给下头的民伕通传一遍。
“现在我们无产一身轻,那里另有谁来惦记?高低十来人,又有镖师在门口守着,尽够了。”
倒是又一同重新将人、物都点了一回。
而这一回自延州到阵前,对方沿途办理,面面俱到,有他安排,自家几近是半点不消操心,这还不算,一行人比起原定的时候,还要提早了两日路程,而民伕寒冬赶路,明显每日要行的路比起畴前要多了很多,牢骚倒是少了大半。
如果说初了解时,徐达只把顾延章当作来蹭功绩,好将来借此向都城求官的纨绔,厥后从保安军回延州城的路上,早对他大有窜改,感觉此人夺目机灵,脑筋聪明,是个值得交友的年青人。
越往前行,收到的火线动静越多,却也越杂,到了厥后,几近是日日都能见到急脚替,一人四马,往延州方向奔驰。
他观其行,心中早将此人春秋忽视,而是当作了一个遇事能够筹议的帮手。
顾延章见他将匕首留下,心中也有了几分数,又见他只取了两吊钱,不由悄悄点头,想这族兄倒也没有全然扶不起来。再听得人去了西边,他便不再上心,只道一声晓得,便把此事丢开去了,回过甚清算家事。
一时诸色办理结束,目睹时候快到,徐达公然打马自街角而来。他见顾延章早到了,一问,又听得对方把其他筹办都做好了,面上色彩也都雅了几分,笑道:“你小子,倒是勤力。”
顾延章看了看气候,又算了一回路程,回过甚问过民伕、兵士的脚力,这才给了徐达答复,道:“歇脚的时候多给一个时候,叫大师补一觉,夜晚咬咬牙,估摸着也能熬畴昔,只是到了营中,少不得要那一处多给些饭食热饮。”
公然,世人听得彻夜要连夜赶路,固然满腹牢骚,可毕竟也没法抵挡,比及得下一处烧毁的营地,世人歇脚用饭,个个都仓促忙忙,抓紧时候歇息起来。
这在凡人看来,早几个时候、晚几个时候,仿佛并没有太大的不同,但以身设之,如果自家在歇脚之时,俄然得知彻夜不得歇息,其懊丧抵挡之心,定然会极其畅旺,比及好不轻易接管以后,便又要解缆,的是极耗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