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修堤修坝,挖矿开河不死人的?!
“如果没打死,届时扔去棚子里,不去管他,少则三五日,多则七八日,自家就送了命,连手都不必脏了,叫旁的夫子拖去废窑洞里扔了,干清干净。”
顾平忠见他口气软了下来,心中终究松了口气,笑道:“押司放心,我自会做得洁净,不会胡乱连累——我也不会鲁莽行事,一会,便去见一见阿谁顾家老五,瞧瞧这些年,他有没有些长进!”
一个押司都如许难打发,畴前顾清峦买卖做得那样大,同州中官员都有寒暄,究竟得破钞多少银钱,才气有厥后的家业……
大师出身的闺女看不上自家如许的商户,等得了顾清峦的身家,重金做聘,总有那等落魄人家肯舍出个把女儿吧?
延州现在同它处罚歧,城复不到一年,人丁希少,是以夫子不敷,只能将脚夫春秋降落至十六岁。
实在儿子扶不上墙,能把孙子扶上去,也算是没有白忙活。
还是死活也要把儿子给拱上去,哪怕只是得个特奏名,或是费钱买个官,也要有个出身才行!
这一批广南运来的柿饼,光是途中人力都花了数百贯,本是要卖去灵州,这姓郑的面上是只开口要了点吃食,实在口口都是吃的银子……
顾平忠忙道:“多大点事情,一点小吃食,那里有这么费事,我只叫人再送来便是——是特从广南西路转来的,说是有一处平乐县,专产霜糖柿饼,甜丝丝的,个也大,还橙黄橙黄的,比起北边的味道要香口很多,我上一回叫人带了一车子返来,既是押司喜好,多少都尽够的!”
顾平忠俄然就想到了那些个每年白白分出去的商路收息。
另有媳妇……
商户公然还是不好。
顾平忠见郑显的面色稍霁,复又弥补了两句,道:“如果他不肯应役,我恰好就叫家中弟弟奏报衙门——无端不该差役,顺理成章便能关去大牢里,到时候叮咛狱卒好生关照,过上十天半个月,人不死也得半疯,待要出来了,再饿上七八日,自但是然便能跟他爹娘下去团聚……这一桩,须不必押司插手。”
虽不是自家的钱,他也跟着有些牙疼起来。
郑显听了,便不再多言,只点一点头,道:“我不管你怎生做,我尽管不要闹出事情来……只不要拖我下水,旁的你自家拿主张!”
他看了一眼郑显,又道:“如果他当真不受管,仗着自家有工夫闹了起来,就更好了,不消捏名头,便实打实的是不平管束,直接拖出去杖毙,也算是送管夫子的弟兄一个立威,免得他整日说那些个农户难管束!”
他口中恭维,心中早算了一笔账。
顾平忠点一点头,表示对方持续往下说。
回到家中,他也不忙别的,想起那顾延章住在某间堆栈之处,便遣人悄悄去刺探一番。
顾平忠听着,倒不感觉这顾家老五有下人服侍多出乎料想。
顾平忠想到这个别例,一时浑身都舒坦起来,道:“现在城墙是修完了,只剩下些敲敲补补的,倒是可惜,只好分拨那顾家老五去北边挖矿,我同管夫子的弟兄说一声,叫他多给些重活,少年人火气大,说不得便要辩论,到时候给他捏一个不平管束的项目,拉去打个三五十板子,凭你再爱舞枪弄棍,碗粗的棍子砸下来,便是铜皮铁骨,也得去个半条命——只要不要当场打死就好,打死了也不要紧。”
春时脚夫要修堤构筑岸,有了水患天灾,又要征召“急夫”,别的,脚夫还要筑城﹑开河﹑挖路,乃至采矿,战事运送粮秣、军需,桩桩件件,都不是便宜的差事。
顾平忠没有叫停,那下人便持续道:“同业另有一名小女人……”